而就在江畋背着小圓臉兒,一路走走停停順手消滅掉,若幹聞訊而來的小股敵兵同時。
在遠處山林的一處略微底凹的谷地當中,也正在發生着一場持續的連綿戰鬥。
混戰在一處的雙方分别是,與那些襲擊者近似的褐甲兵,以及另一支青衣青布包頭的軍隊。
隻是,這些數量不過數百人的褐甲兵,在面對至少兩三倍于己方旗号、器械雜亂的青衣軍時,卻還是依仗着訓練有素和配合默契,遊刃有餘的不落下風和保持着陣型完好的優勢。
而在褐甲軍後方的山坡高處,十數面五色牙旗下,一群外露的筋肉贲結,看起來就格外精健的褐甲兵,則是簇擁着一名身穿暗紅色兜甲的将領,氣定神閑地觀望着戰鬥;
在這些精壯士卒的反襯之下,這名暗紅兜甲将領的身形并不算高,甚至有些反差式的滑稽;但是配合身上這具帶有黑漆花紋的朱甲和鬼面兜,自有一種血色沉厚的煞氣和懾人心魄的威勢。
“少軍主,這些土兵已經露出明顯疲态,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
随即,就有一名滿身血腥氣的粗壯将校,回身禀報道:
而在他們面前的坡地到谷道之間的戰場中,已經橫七豎八地鋪陳了好些屍體;其中隻有少數是屬于褐甲兵,而更多堆疊了缺少防護的青衣軍的屍體。
由此可見之前戰鬥中的懸殊交換比。
“哦?但這還不夠!我軍乃是設伏道中,居然還能打成這幅局面。
”
鬼面兜中傳出的聲音很年輕,卻像是正當打磨的鋒刃一般,令人自有一種刮骨而過的森冷和滞澀。
“隻是區區一部突然遭遇的土兵,就要花上這麼多手尾!那接下來的追拿和撤走斷後,又當任何!這還是我信州天領的雄兵麼?”
“少軍主明鑒!”
這名皮鐵大铠的粗壯将校,不由跪下懇求道:
“實在是兒郎們山中遠道追襲而來,已經前出先鋒本部太遠了;一路上都是山林草澤少有人煙,既是補充不易又曆經十數接戰,兒郎們,兒郎們也有些困乏了啊!”
“少軍主,似乎事情有所不對。
”
這時候,卻是有人再度站出來,變相的解圍道:
“先前派出去追索和清理當場的遊弋各小隊,大半數都既沒有應時歸還;也未聞山中有鳴镝回應;怕是出了什麼變故了。
”
聽到這句話,這名巍然如山石的兜甲軍将,也終于動了起來沉聲道:
“那還等什麼,盡早速戰速決,築摩扈衛都随我……”
他的話音未落,突然就似有所覺的突然微微錯頭;咻的一支利箭自他面兜的耳廊刮擦過;正中在一名貼近衛士的喉頭,刹那間一股血水噴濺如泉,灑落在兜甲将的肩膀和側臉上。
下一刻,他的左近衛士轟然炸裂開來。
而争相用身體将其簇擁環護起來,又對着箭射方向,急促的嘶聲喊道:
“小心,”
“暗箭偷襲”
“西面!”
然而,話音未落,再度有一支呼嘯而至的利箭,穿過了奔走的人群間隙。
從另一個角度正中了正在執旗的牌官後背;刹那間就見他晃了晃,連人帶着将主旗一齊頹然撲倒,再度引發了一輪混亂。
而正在厮殺當中漸露頹勢的青衣軍,也不由的見狀士氣複振。
在其中一名粗髯環眼的頭領鼓舞下,居然将戰陣再度推進了好幾步;雖然有死傷好些人手,卻也一鼓作氣留下數十具褐甲兵的屍體。
“敵旗倒了,”
“百濟狗撐不住了!”
“入他娘的,再加把勁兒。
”
然而這時,褐甲兵後方的那些扈衛,一邊護送着兜甲将轉移位置,一邊四散開來搜索和反擊的過程中。
又相繼有人中箭死傷,卻始終未能有人能發現,襲擊者所在的蹤迹。
而後在一片混亂當中,才有人發現和注意到;那些原本安插在戰陣外圍的哨位和巡卒,還有負責在山脊上觀望和警戒的位置;此刻都也已經徹底沉默,而對本陣局面沒有絲毫的回應。
隻是這兜甲将本身,也是扶桑藩的五畿七道,六十六州諸侯争亂中;自四戰皆敵的信州險惡之地,最終殺敗一衆角逐者,脫穎而出的年青一代藩家俊彥。
在下一刻就反應過來,而對着左右怒喝道:
“亂什麼,不過是個吧藏頭露臉,隻敢暗中偷襲的鼠輩;别管他,随我上前殺敗這些漢州土兵,再做計較!”
顯然這名兜甲将在軍中深得威信,随着他一聲令下,四下裡扈衛轟然應和着,争相舉起牙旗擁殺向前;那些原本有些慌亂顧盼的褐甲兵,也頓時重整旗鼓而刀槍齊舉,将那些青衣軍給全力反推回去;
與此同時,位于後方的那些扈衛,也紛紛取下背負的輕便短弓和梢弓;開始居高臨下的逐次搭弦放箭。
幾乎是擦着友軍和同袍的帽盔、纓子,咻咻然的貫射進那些青衣軍中。
頓時就将那些酣戰最兇的青衣士卒,給紛紛的射倒、掀翻在地;就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