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從窗扉外露出一個人頭來,赫然就是當初當衆被追打着,奔逃過大街的那名遛鳥漢,隻見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
“傳聞,你這處要招人麼?”
“遛鳥壯士你好,”
江畋毫不猶豫的關窗拍臉為敬:
“遛鳥壯士慢走不送!”
然而,江畋卻沒有如約聽到墜落物或是遠去的聲音,反倒是輕輕的啪嗒幾聲;對方又攀到了另一處窗戶口,繼續問道:
“你這真的不招人麼?”
然而下一刻,遛鳥漢突然渾身汗毛戰栗;手中一痛怪叫一聲,碰的一下掉落進後園裡,四丫八叉的摔了個七葷八素。
然後,當他醒來的時候,卻已經被人用精巧手段捆綁起來了。
随後,端坐在他面前的江畋,突然反問了他一個素不相幹的問題:
“以你這番身手,為什麼要白嫖?”
“錯了,不是白嫖,我隻是撫慰下那些小娘的身心而已;而那些人又算什麼玩意,想要籍此約束與我?”
他不由表情一愣,随又面不改色的道:如果不是頭頂上粘着一大塊果皮的話,也許還有幾分說服力。
然而,下一刻外間就傳來了隐約的叫嚣聲;然而又在遛鳥漢微微一變的表情當中,刻意避開了這座小樓而逐漸的遠去。
而江畋始終饒有趣味的看着他,既沒有開聲召喚外間,也沒有主動把他交出去;
但是,對于遛鳥漢而言那種芒背在刺的威脅感卻是越來越濃重,就像是一個精于刀工的庖廚,正在琢磨該從何處下手才好。
“多謝,先生周全。
”
暗自在背後用了好幾種手法,居然都沒能掙脫捆紮的遛鳥漢,最後不由故作慨然的正色道:
“在下,從來不白受人的好處。
來日必有回報!”
“那也不必日後了,眼下就可以。
你不是問我要不要找人麼?”
江畋卻是打斷他道:
“我突然覺得,還缺個夜裡看門房的,你看多少價錢合适請你?”
“你真想要請我周伯符,那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
遛鳥漢不由肅然道: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肯定很缺錢,還為此不惜裸奔過市!”
江畋卻是不為所動道:
“……”
聽到這句話,周伯符的臉色不由垮了幾分下來,然後又變成嘴邊:
“一日兩頓飯食,得有一壺酒,加半月一結的一百文,我自然幫你防住周盤,那些雞鳴狗盜之輩。
”
“但是若有更多的麻煩,”
他頓了頓又道:
“……得加錢,加很多的錢。
每次現結?”
“好,但是你的這身行頭,得先從工錢裡扣。
”
江畋當即拍闆道:
光是看他在街頭上光着屁股,被人追打投擲,居然不沾分毫;還能飛身上房、下牆如風的本事,就足以值得這個價錢了。
至于他來曆上的問題到還在其次。
至少江畋不覺得這種敢于當街遛鳥,還能被人追的上天入地,依舊活蹦亂跳活躍異常的異類(變态),是個合适的眼線和探子。
與此同時,在右徒坊之外,一處荒廢坍塌的破樓裡,突然也有用一種陰恻恻而慘淡的嘶啞聲道:
“找到他了!”
随後,一具被抹了脖子的快腳屍體,被連同專門的背奁一起,就地丢進了一座枯井當中。
一疊新鮮隽抄的文稿,随之散落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