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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  隐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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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二,龍擡頭。

     當高聳牌樓後的右徒坊大門,再度轟然洞開的時候,卻是從中行進來好幾輛騾車。

    然而,面對這些騾車,值守的那些武侯和守卒,卻是顯得輕松無備,甚至還有些雀躍的主動迎上前來。

     因為,在這些騾車上赫然端坐着一個個濃妝重抹、花枝招展的女子;因此,人未靠近就先聞其聲的莺聲燕語一片了。

    而其中好些更是與這些武侯和守卒,頗為熟稔或是自來熟一般地招呼着。

     一時間,就連右徒坊的小門樓前空氣,都仿若是變得有些旖旎和脂粉飄香起來:盡管如此,一些看似滿臉老不情願的武侯,還是在牆頭的催促之下,對着這些女子仔仔細細搜身起來。

     認真得恨不得要将這些女子帶來,所有的妝盒和裝着零碎物件的手袋,都給仔仔細細翻了出來。

    直到一一地确認無誤之後,才勉為其難将這些女子擺擺手放了過去。

     因為,今天是一年四節的佳期之一。

    所以徒坊也按照多年沿襲下來的慣例,會引入一些來自平康南裡的“專業人員”;以為滿足徒坊當中的節日慶典歌舞娛宴,消閑尋樂的需求。

     當然了,在此期間這些來此撈外快的女子們,也不介意順手做一做徒坊監守的生意。

    所以,就算是那些已經有所家室的監守、武侯和押官,也不免充滿了期待。

     因為,不是什麼人都有閑錢去平康裡,更别說花上尋常找半掩門和土娼館的錢,就能受用到平康裡的招待。

    因此,在這些嘻嘻哈哈的調笑聲中,這些女子很快就被送到各處館舍當中。

     然而,在一一送走完所有人的這些騾車,最終相繼停在一座偏僻院落當中。

    那些貌不起眼馭手們卻是臉色肅然,格外警惕和慎重地散到四邊警戒起來。

    然後,又有人鑽進車下鼓搗起來。

     随即幾聲響動,騾車底部頓時就被卸下好幾個暗藏的間隔來;随着其中的事物被傾倒在地上,赫然就是一把把長短不一的各色刀兵;然後又被這些人悶聲不響的布包起來,分别送出了院落。

     而在不久之後,右徒坊東區最為有名的木作工坊當中;作為地頭蛇的姜老及數名徒弟,都在手持釘頭棍和火鉗、鐵叉的壯漢圍攻當中,頭破血流的相繼倒地不起。

     最後,當奄奄一息的姜老擡起頭來,嘔着血嘶聲問道: “為什麼?明明說好了……” “因為,那隻是你這老貨的規矩!” 作為曾經的同伴,一名粗髯大漢,卻是對着他冷笑道: “既然我不用再在這個破地方,繼續掩藏下去了啊!又何必在遵循下去麼。

    ” “說到底,我還要順帶借你等性命一用,才能讓此處徹底的亂起來了啊!” 随後,就有人将爐子裡撥出來的炭火,撒落在那些掃到一邊鋸屑、刨花之間;然後就蔓延到各色的木工器械、半成品的家什,最終引燃成一片熾烈熏天的大火;又變成鄰裡驚慌失措的呼救聲。

     與此同時,幾乎又好幾個地方都相繼燃起了火頭;赫然就是右徒坊東區中,諸多地頭蛇領頭人在明面上的居所。

    因此,那些原本負責活躍在街市上的城狐竈鼠,也失去主心骨一般的亂竄起來。

     随着越來越多的坊間居民,加入到了取水拆房的救火行列中去;卻是終于有人發現,除了少許亂哄哄奔走的巡丁之外;那些本該出現在這裡的武侯和押官,卻是一個都沒見到人。

     而在分管東區十一處裡巷(聚居區)、五條大街的武侯押司公房裡;卻是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口吐白沫、面目扭曲着死不瞑目的公差和武侯。

     而重新恢複了本來面貌的快腳小敖,此時則是坐在其中一具屍體上,滿面慘淡地笑着十分的詭異。

     因為,他第一次發現,這些高高在上的公差大爺,平日裡仿若動動指頭,就能碾死他這般蝼蟻的遮奢人物,也會死掉,也會害怕,也會驚恐和求饒;并不會有更多的不同處。

     “這不能怪我們,這是徒坊裡一貫的規矩。

    ” 而還活着的一名矮胖公人,還是嘶喊到: “想你這般沒來由的人,是決計不準放到外間的,一個都不準,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片刻之後,在一片鼎沸的街道上,重新換上了一身皂衣的小敖,就與那些跑來報信的坊民和巡丁,堪堪地錯身而過;将一片激烈的驚呼慘叫聲給徹底抛在了身後。

     “不好了,都死了” “押房裡的人都沒了……” 不多久之後,小敖來到了驢頭酒坊的後院。

    那有一座老舊的小樓,也是那些在酒坊讨生活的女子們,住所兼做私下營業的場所;因此輕車熟路的他,很快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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