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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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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位,小敖也腼着臉不肯上席,而是問店家讨了一碗灰不溜秋的糙米蒸飯;然後又和水化了些醬湯順起來。

     然而,江畋見了卻是覺得有點不是滋味;随即又叫他再加了一碗菜粥,兩塊當爐的炊餅;以吃不下卻不能浪費為由,不由分說一并留給了他。

     接下來,江畋就一邊慢慢品嘗着這些菜肴,一邊看着将近傍晚的街市上,漸漸濃重起來的昏色餘光中,那些行人往來的生活情形;隐隐約約間,又有什麼模糊記憶被觸動了。

     那是在風花爛漫、新陽璀璨的日子裡。

    滿臉威嚴滿滿的玄袍大裾的華服男子,充滿着寵溺和溫懷之情的柔美婦人;簇擁在四下裡彩織帷幕當中,如衆星拱月一般的盛裝賓客;無所不在的稱頌與祝福之語…… 然而又變成了颠簸的封閉馬車當中,那種生生被撤掉心底最軟柔一塊,撕心裂肺的痛,還有沉墜無盡歸墟一般,對于自身命運的絕望和無力…… 突然遠處就爆發出來一聲,尖銳如破鑼的怒罵聲,仿若是在沉靜水面一下倒進一大筐石頭,頓時刺破了江畋此刻自哀自怨的莫名情緒。

     “周伯符!” “你這殺千刀的!” “又來白嫖我家的姑娘麼!” “夏花娘,你情我願的事情,怎能算嫖?又未曾少塊肉,保不準,還能多添些分量呢?” 然後,就見一個赤膊光腿的漢子,毫不示弱的大聲回應着,突然就從牆頭上一躍而出,風風火火的飛奔過街面,消失在巷口當中。

     而見到莫名滑稽的這一幕,江畋心中那些油然而生的情緒,突然就消解和開釋了許多;而跟着周旁指點起哄的人等,一起附和着哈哈大笑起來: 畢竟,至少此刻自己還完好的活着,并且獲得了别人無法想象的能力;雖然隻是個幾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大多數時候需要自己琢磨來尋找線索,亂摸亂撞觸發可能性的殘缺版本。

     但隻要活着,那一切就有可能;就讓我替你将餘下的歲月,活得更加精彩吧!江畋此刻對着自己的前身,在心中默念道: 這時候,剛剛消失不見的小敖,也領着兩名臉上的褶子,身上的皺紋,差不多就沒有直接寫着老實人的一老一少,站在酒家的樓下點頭哈腰地介紹道: “郎君,這便是左近街坊裡,手藝尚可的幫工和土木匠頭了。

    ” “好,那你先帶人,過去勘驗一二,看看能否做到怎樣的程度,再給我個合适的價碼吧” 江畋也慨然揮手道: 當然了,他也知道,人不可貌相,尤其是這裡頭各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真要是個傻白甜的,保不準就在哪裡被撿肥皂了。

    所以必要的時候,他會讓樊獅子給盯着。

     然而,在江天等候回話的不多久後。

    之前過街的那人又撒腿狂奔着折返回來,卻是連裹着兩條大毛腿的破布,都已經不見了。

    因為,從另一個方向,赫然也追趕而來一群持杖捉棍之人。

    口中卻還在喊着: “幹死這斷更……啊不,爛賬不還的狗厮!” 下一刻,就見他輕車熟路的往斷頭巷裡一縮;舉起一個裝滿了爛菜的破筐,就一頭蓋在了自己身上;行雲流水的赫然就像是早已做過無數遍一般。

     然而,江畋卻毫不猶豫看了他上方一眼,就見一塊瓦片哐當一聲砸在了他的邊上;而那倒扣的筐子卻是依舊紋絲不動; 于是,下一刻,半塊磚頭再度砸在筐子上,碰的一聲,卻是将街頭上那些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然而筐子還是一動不動。

     最後,一小盆長滿雜草的花盆,也緊接着跌墜下來,徑直砸得爛筐之下猛然一震;然後,就見牆角處猛然砰的一聲,在漫天飛濺的污物當中,一個抱頭鼠竄的身影一躍而起。

     然而這一次他就沒有能夠攀上牆頭,而是迅速淹沒在了一擁而上,噼裡啪啦的追打棍棒和吆喝聲中。

    見到這個結果,江畋也在心中嘿然笑道,叫你當街遛鳥、叫你沒事賣弄狗糧,賭狗加白嫖都該去死。

     而經過了這一連串的小插曲之後,他的心情已經從之前的情緒困擾中徹底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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