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喝,與世隔絕。
周敞跟着心痛,卻怎麼也拿不回奕王身體的控制權。
之所以拿不回,是因為風銘自元亓離開當日起,就開始酗酒。
一經醉酒,周敞的意識不是脫離就是陷入昏迷。
但也正是如此,她也才第一次看清,原來從一開始,她與風銘就對元亓的感情不同。
她愛元亓,是想要成為元亓。
而風銘愛元亓,是想要相守。
元亓離開後的第四天,風銘還是抱着酒瓶躲在書房裡不出。
瘦猴就問:“王爺,您先前不肯跟王妃圓房,現在又傷心難過什麼?”
“我不知道,我也沒有傷心難過。
”風銘不覺得自己醉了,甚至還想更醉。
所謂一醉解千愁,可他就是醉不了。
“王爺是不是對王妃動情了?”瘦猴蹲在風銘的羅漢床邊,試圖找機會将酒壺奪下來。
風銘則蜷縮在床頭,一手抱着酒壺,一手抱着金絲楠木的錦盒發呆。
千年的金絲楠木盒,裡面裝着價值連城的合抱連枝玉佩,可是再貴重又有什麼用,即便抱在懷裡,心還是空撈撈的,一陣一陣的冷風刮過來。
“王爺不吃不喝,隻管喝酒,還不承認,他們都說這就是動情又傷情的症狀。
”瘦猴肯定是想勸上兩句,但又實在詞窮。
這段時間,風銘誰都不想見,也就瘦猴還能勉強待在身邊。
風銘經過了幾天,其實已經過去了那個“無所适從,哀傷無所依附”的階段,可是他就是不想見人,不想說話,也沒胃口吃飯,隻想喝酒。
周敞對這等狀況也是無法可想,理智上,她一直都知道風銘跟元亓是假結婚,早晚要和離,否則怎麼跟文傾言複合?
但感受上,她卻是與風銘感同身受,刻骨銘心的失戀是什麼樣,從前兩輩子不知,現在一下子全體會到了。
唯有風銘自己,還嘴硬不承認。
“你少胡說,沒事兒就出去。
”風銘現在一言不合就趕人,“我沒事兒,就是想一個人待上一段時間,你們都不要打擾我。
”
瘦猴沒動:“所以說,王爺,既然不是,您就振作起來,該吃吃、該喝喝,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至于王妃,您是王爺,還愁将來沒有王妃嗎?大不了就是少些銀子和好吃好喝罷了。
奴才都不在乎那些吃的喝的,王爺也不要在乎那些銀子嘛。
”
風銘現在最不愛聽這些話,但心煩又是比心痛好,倒是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問:“對了,那些文書和銀子,你都送回元家去了嗎?”
“當然,早就還回去了。
”瘦猴回答。
風銘就不打算問下去,他害怕知道元家那邊是什麼反應。
元亓離開當天,風銘從秋叔的院子離開之後,不知不覺又走回了東院寝殿。
李掌事一行人正不知該走該留。
風銘揮揮手就将人都打發掉,讓他們想回哪兒就回哪兒去。
之後他一個人進了内室,獨坐空房,直到天黑。
然後,将厚厚的契約文書從盒子裡取了出來,交給瘦猴,讓瘦猴送還給元家。
想明白元亓去意已決,那麼這樣的東西,他無論如何也再不能收。
之後,又将合抱連枝玉佩同着懷裡那封信,重新裝回金絲楠的木盒裡,抱在懷中,枯坐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