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執也不是不知道,周敞接過供狀轉手遞給李執:“這是許未寫的供詞,李總管幫忙看看,這裡面有多少是确有其事的。
”
李執訓練有素控制着表情始終沒有變化,但接過供狀,也不問所謂“供狀”何解,沒用一刻就大緻掃完:“殿下,這上面虛虛實實一時難以求證。
”
“唉,是了。
”周敞也知這樣求證不靠譜,擡手再次相送,“既如此,就不耽誤李總管,猴子……”
李執順手将紙交回給瘦猴,口中卻道:“不過,對于許未其人其事,奴才在宮中亦有耳聞,殿下若是有心,奴才倒是可以盡一份力。
”
“哦?你手上可是有證據……”周敞驚喜。
李執能坐上内廷二把手的高位自也不是白給的,微微一笑:“許未其人太過貪财,做事難免就會不小心。
若是有心要找,絕沒找不出的道理。
就是不知王爺想要辦他到什麼程度?”
李執肯做這件事情多半是為了景姑姑剛才的幾句話。
二人的事情雖然不成,但周敞也不客氣:“他該是什麼罪就是什麼罪,隻是我苦無證據。
”
李執點點頭,似在琢磨。
周敞不預料李執能如何作為,但又退了一步:“若是你能找出有利證據,革去許未禦醫院院首之職,且最好終身無法再做大夫,不會再害人,景姑姑與我奕王府上下都會感念你的恩情。
”
李執連忙擺手:“殿下如此說就是折煞奴才了。
殿下與蘭嫔娘娘母子情深,景歆與蘭嫔娘娘亦是主仆義重,二位的事,就是我李執的事,且安心等待結果。
”
“若如此,大恩不言謝,但景姑姑的事情,她有她的選擇,本王不能勉強。
”周敞再高興也沒忘了把話說在前頭。
奕王要報仇,但不能靠犧牲景姑姑的意願。
李執亦不以為意,再一躬身:“奴才也不是為了别的,既不是求奕王殿下庇佑,也不求景歆如何。
隻希望能為她做點兒事情,哪怕隻是寬寬她的心也好。
”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周敞說再多感謝的話都是多餘,因此隻抱拳拱手鄭重一揖,聊表心意。
之後周敞讓瘦猴先打個頭陣,瞧一瞧西角門外是否有鬼祟之人,然後親自将李執送到西角門邊上,這才返回。
李執乘了雇來的馬車離去。
瘦猴回頭還拿着許未招供的那幾張紙問:“王爺,那許未還繼續審嗎?”
“不必了,也不知真假。
若是能有實際證據,這些紙就沒什麼用。
”周敞帶着瘦猴往回走,“告訴高遠,再審一晚上,逼着許未再寫出點實際的,明日就把他放回去,派人親自駕了馬車送他到府門口,别讓他死在路上就好。
”
“是。
”瘦猴就又将招供的紙收起來,轉身去找高遠。
周敞則又回轉景姑姑院子,李執答應幫忙整治許未之事說與景姑姑知道。
景姑姑聽罷,面上卻瞧不出什麼,隻在心底沉吟。
周敞看不分明這二人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離開之後便直接去找元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