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不該死嗎?
但眼瞧着秋叔似乎還有不舍之意,也不禁猶豫。
秋叔雙眼盡是迷茫。
“一切都照秋叔的意思……”周敞又退了一步,“您一向宅心仁厚,又跟小姜子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他可能也是逼不得已。
隻要您願意,過兩天就将他放了也行。
”
她話說完,就先想到,馬飛虎之所以無法說出幕後主使,那是因為根本沒看到,再逼迫也沒有用,但小姜子不同,他是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的。
此前,周敞一心覺着端王的嫌疑最大,但這兩天趴在安樂寺後山的草稞子裡再一細想,若是按照“最終獲利”原則來看,端王已非最終獲利之人,那麼事情還真就未必是他做的。
可若說還有别人,她以及奕王風銘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唯一懷疑顯王,卻半點證據也沒有。
倒是之前一心隻想殺了小姜子洩憤,實際上還可以來個順藤摸瓜,一探究竟。
“王爺,他、他……,老奴不是心軟,隻是……”秋叔就是心軟了。
周敞心中已有計較,嘴上換個說法:“是,秋叔不是心軟,但那小姜子也的确是個可憐人。
”
“王爺,那人還是聽憑您的處置,老奴不該插嘴,老奴隻希望景歆能好起來。
”秋叔内心矛盾。
周敞反過來開解:“當然,秋叔不用管了。
放小姜子出去是本王的決定,也算是一種懲罰了,他要麼自生自滅,要麼回他正主那裡去,恐怕也都不會有好下場。
”
“唉……”秋叔好似用力想了想,終是長歎一聲算是同意了。
“秋叔,您先養好身子,其餘的什麼都不必多想。
”周敞瞧着時辰也差不多也就站起身來,“景姑姑那邊也不用擔心,我這就去看看她,也會想辦法治好她的臉。
”
“嗯嗯……”秋叔提到景姑姑,就拼命點頭。
周敞就留鐘與暫陪,等着李福把藥煎好,務必讓秋叔喝下去。
這才放心出了秋叔院子。
剛出院子往西,瘦猴與高遠正好收了馬車,往秋叔這邊來。
周敞将秋叔情況與二人說了一遍,更囑咐高遠這兩天再拷問小姜子一番,看是否能夠問出幕後主使之人是誰。
若實在問不出,便找個說辭将人放了,然後派人跟蹤,希望能夠找到更多線索。
高遠一一應下。
之後,周敞又匆匆趕去景姑姑的西院。
一進屋子,元亓又已經先一步守在那裡,正端了一碗湯水,喂給景姑姑。
元亓見了周敞,起身讓開。
景姑姑卻突然慌張想要躲閃,但人尚且十分虛弱,動作困難,空搖晃了兩下腦袋,什麼也做不了,卻還不知牽動了哪裡的傷處。
周敞快步上前輕撫住她無傷的左側肩膀:“别動,景姑姑,别怕,我們都在這裡。
”
景姑姑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拼命側過頭躲避,吃力吐出幾個字:“王爺出去,别看、别看老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