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叔心中愧疚已不是一日兩日:“那些賊不但燒了娘娘的院子跟遺物,還害了景歆現在這副半人半鬼的模樣。
要不是我貪心,真以為是老天可憐我,臨了還送了個兒子給我……,是我貪心、是我妄想,我怎麼對得起她們,還有什麼臉活在這個世上……”
“秋叔,這是人之常情,不必自責。
要怪就怪他們太狡猾,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周敞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這一層。
奕王風銘的心則已經心如刀絞,他亦從來沒認真站在秋叔角度替他打算過。
可事到如今,再說什麼也是無用。
風銘亦跟着激動:“秋叔,本王或許不能時常陪伴,但總也抵得上你半個兒子,一定會讓你安享晚年,給你養老送終。
秋叔,你就忘了小姜子那檔子事兒,隻管養好身子,以後愛喝什麼酒隻管告訴我,我都買給您喝。
”
秋叔就一手捶胸,一手顫巍巍指着對面那一壁酒壇子:“王爺給的月錢又花不完,何須王爺特地賣酒給老奴。
都是老奴貪心,喝了這麼多年酒,怎地就被那小姜子的幾壇酒就搞迷糊了……”
周敞正好借機相勸:“秋叔,那些酒放在室内可不安全,酒是易燃之物。
不如我找了人搬到倉庫裡去,您什麼時候要喝,讓剛才那個李福去取,這樣可好?”
“不、不……”秋叔往前一撲,死死抓住床沿,目眦欲裂。
周敞唬了一跳,果然酗酒的人,奪人酒才是奪人命啊。
鐘與在一旁忙解釋:“王爺,秋叔這些酒壇子,裡面都是空的,擺在屋子裡隻當個擺設,都是這麼多年喝幹淨的,應該不妨事兒。
”
“哦,那就好,那不搬、不搬……”周敞後背都冒出冷汗。
“不,王爺……”秋叔卻又把腦袋往床沿上撞,“不喝了、不喝了,将這些酒壇子都扔出去,我以後再不喝酒。
”
周敞這才想起,小姜子的手畫圖紙就藏在酒壇子裡,酒壇子自然得是空的。
“秋叔,那不是你的錯,都說了不要放在心上。
”周敞剛才還說要忘記此人,沒想到又勾動心事,趕緊攔住。
秋叔被重新扶着靠回床頭,卻是緊閉雙目,一副無顔面對的樣子。
“雖然我常勸您酒要少喝,但若是喜歡就少喝也無妨。
”秋叔如此,周敞亦想不到還有什麼好法子解憂,那就還不如繼續少喝點兒酒。
秋叔仍舊閉目不言,兩行淚自眼角滑下來。
“唉……”周敞實在已經不知還能說些什麼好,隻希望秋叔能消除内疚自責,“秋叔,小姜子是不能留了,整件事情他都是罪魁禍首之一,要是您不能解恨,不若親手結果了他,也就算給景姑姑報了仇,如何?”
秋叔本是閉目無聲哀泣,突然就睜大了眼睛,怔怔望向周敞:“王爺要殺了小姜子?”
“秋叔,您難道不想……?”周敞本來覺得理所當然,畢竟留着小姜子問不出線索,又是個麻煩,更害得景姑姑和秋叔如此,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