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靠坐在床上,臉色蠟黃,端着藥碗哆哆嗦嗦一時卻喝不下去。
周敞突然進來,意外之餘又灑了半碗出去。
多虧旁邊一個粗使的仆役眼疾手快接住,趕緊擦拭。
周敞見那仆從機靈,也是眼熟:“你叫什麼名字?”
那仆役躬身低頭,說話倒算利索:“回禀王爺,小的李福,原在前院做個灑掃,這幾日秋叔身邊缺了侍候的,鐘先生就派了奴才過來侍候。
”
“李福……”周敞知道是奕王府中老人,“很好,你要盡心服侍秋叔養病,你的月錢本王加倍,也找鐘先生要去就可。
”
李福驚喜,趕緊跪地磕頭:“小的謝王爺。
”
秋叔在一旁哆哆嗦嗦就要起身:“王爺,老奴不用人伺候,老奴自己一個人就行。
”
“秋叔隻管靠好,”周敞上去扶住,“如何不用,哪怕是有這麼個人陪在身邊說話也是好的。
”
鐘與也在後面道:“是啊,有這麼個人看着,你這藥還吃着費勁兒,要是沒個人,恐怕就隻喝酒不吃藥了。
”
周敞也就對李福吩咐:“這碗藥已經灑了,你再去煎一碗新的藥來。
”
“是。
”李福應聲去了。
“唉,王爺,不必麻煩,不必麻煩……”秋叔靠在床頭虛弱無力。
周敞則坐在了鐘與搬來的椅子上,與秋叔面對面,方才發覺秋叔的頭發大半都已白了,臉上的皺紋縱橫交錯,比以往溝壑更深。
再加上臉色蠟黃中透着灰敗,雙眼目光微弱,整個人好像一夜間老了十歲。
“秋叔……”周敞一陣心酸,拉過他的手,“小姜子的事情解決了,把他忘了吧。
這不又有人照顧您,而且還有猴子,我們都會陪在你身邊,什麼都不用擔心。
”
秋叔一臉悔痛地搖頭:“王爺,您打算将小姜子如何處置?”
“秋叔不必問,隻當從來沒有那麼個人,也從來沒有那麼一回事就好。
”周敞拍拍秋叔手背,“還像從前一樣,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
秋叔哪裡聽得進去:“都是老奴,若不是當初老奴一時心軟,也不會……”
“不關你的事,有心算無心,誰也躲不過。
不必再提、不必再提……”周敞一心希望秋叔能夠将前事盡棄
秋叔的頭卻是搖得更厲害,眼淚就嘩嘩流下來:“不提?如何不提?我的王爺啊……,您說,景歆她今後可怎麼辦?”
周敞的心就好像被人狠攥了一把。
是啊,沒有小姜子,也還有景姑姑的事兒橫在那裡,她明白秋叔的自責與内疚。
奕王府的這幾個人,一直都是相依為命,綁定在一起的。
這一關景姑姑若是過不去,他們也就都過不去。
“都是老奴引狼入室,是老奴太自私,一心隻想着……隻想着有個兒子養老,卻不曾想引狼入室,害了……”秋叔老淚縱橫。
“不、不,秋叔……,您不要這樣想,這是存心有人算計,誰也防備不了的。
”周敞深恨,背後之人明顯是将奕王周圍的人也都算計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