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來,她是對婚姻本身就沒有那麼大的期許。
若是如此,如果有得選,她不會嫁給奕王,也許也不會嫁給文斐。
但若是嫁人,元亓嫁給文傾言,那是因為愛情;嫁給奕王就一定是被迫。
這其中還是天差地别。
周敞愧疚,元亓無語,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室内昏暗靜谧,兩人相對呼吸可聞。
奕王風銘今晚說了許多心裡話,又聽了許多心裡話,心裡舒緩了不少。
周敞開始旁觀後來參與,最後卻落了個莫名其妙。
因此先退一步,去到桌邊:“你渴不渴?”
元亓搖頭,站着沒動。
周敞坐去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沒話找話:“不管怎樣今晚的事情也是一個提醒,你要叮囑好你的人,你的嫁妝太多,可要看好了。
”
“多謝王爺關心,這方面我自會處理。
”元亓的語氣歸于平淡,且從始至終也沒擔心過身外之物,“嫁妝絕大部分都挪去了東院,那裡今晚無人問津。
”
周敞也不如何擔心,就是不知還能說什麼,外面還都不聞人語,她是睡不着也無處可去,隻要繼續閑聊:“對了,若是之後你聽說我們王府因為這次起火損失了十萬兩黃金、百萬兩銀子的,可不要覺得驚訝。
那是都被火燒化了,總之就是燒都燒了,就不能讓它白燒。
你瞧,我打的這個主意可好?可有幾分做生意的天資?”
“噗嗤……”這麼一說,剛才沉悶的氣氛終于被打破。
元亓終于笑出聲來,也走到桌邊坐下:“王爺是真聰敏過人,我曉得了。
”
這個問題元亓早就想問了,隻是見周敞一直因為各種事情操心難過,又怕影響他休息,因此一直沒有問出口。
周敞順手給元亓也倒上一杯溫涼的水,遞到她手邊。
元亓接過來,放在嘴邊抿了一小口。
翡翠鑲金的茶杯,泛出幽深的金屬光澤。
周敞忽然想到了馬飛虎提及的“鑰匙”,不免又閑問上一句:“對了,你們元家可是有什麼極為寶貝或者極為貴重的鑰匙嗎?”
獵宮刺客襲擊、元家和奕王府前後遭遇行竊,針對的可以不隻奕王一人。
“鑰匙?”元亓奇怪,在腦海中搜索半天就是搖頭,“不曾有鑰匙,若說家裡寶貝的東西那倒是多了,但若說有跟鑰匙沾邊的,可一樣也沒有。
”
周敞問之前也沒抱希望。
說話間,外面天光放忽然大盛,從來黎明都是突然而至。
周敞的疲憊和困倦反而陣陣襲來,也就站起身來:“你也折騰了一夜,休息吧。
我回書房去補覺了。
”
元亓放下杯子,跟着起身。
“今晚,不……,已經是昨晚了,謝謝你。
”周敞已走到屏風前,又回頭沖元亓一笑。
“謝我什麼?”元亓靜靜凝望,眼中已無波瀾。
周敞丹鳳眼彎彎,笑得真誠:“謝謝你聽我傾訴,咱們可以算是更相知了。
”
“相知?”元亓嚅嚅低語,不知又說了一句什麼。
周敞已經消失在屏風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