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又夢到吃什麼好東西?”周敞趴在樹蔭下的一處草叢裡輕聲問。
瘦猴砸吧着嘴從夢中醒來,用袖子抹了一把流到嘴角的口水,意猶未盡:“肘子。
”
周敞又瞥一眼瘦猴那臃腫的身子,嫌棄的話到了嘴邊硬是憋了回去。
皮糙肉厚的身子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連蚊子都不咬。
“王爺,您說怎麼還沒動靜?”高遠灰色的身影輕巧的落在周敞另一側的草叢裡,實在等得不耐煩,“咱們是不是想錯了?”
“不應該,再等等……”周敞把腦袋又往草叢裡縮了縮,盯去斜前方。
三人此時埋伏在錦都城東郊安樂寺的後山之上。
在遭遇馬飛虎之後的第二天,周敞從元亓的寝殿出來,先是回書房睡了大半天,再醒來時日頭已偏西。
趕緊先帶着瘦猴去探望了景姑姑。
“你說這個數目是不是說少了?”去往西院的路上,周敞從瘦猴嘴裡得知,巡城司和府衙都已經派人來詢問過了。
瘦猴直接讓他們将屍體擡走,并且報稱說奕王府被燒了個底掉,前後算起來至少損失了十萬兩金子。
瘦猴吐了吐舌頭:“王爺就算報得再多,難道還真能有人真給咱們賠上這筆銀子不成?”
“那倒也是。
”周敞現在的心思重點也不在這件事情上。
對外宣稱不過是虛張聲勢,主要是為了将來做個鋪墊,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能用上個“哭窮”技能呢?
畢竟在這方面,鐘與就是“行家裡手”。
不過在周敞心目中,能夠坑到的人數不超過三個。
臨帝、端王和顯王,如今端王腿廢了,自動排除,那麼剩下臨帝和顯王,就不知誰會自動送上門。
待進了景姑姑的屋子,元亓已經守在那裡。
周敞道聲辛苦,徑直去瞧景姑姑。
景姑姑還如昨天晚上一般,閉着眼睛躺在床上,不過又灌了湯藥,藥膏也又換過兩遍。
周敞陪了一會兒,高遠就從外面回來。
她亦沒忘柳娥之事,便又回了書房商議。
高遠是一大清早城門開啟就快馬出了城。
往東,去往安樂寺,暗中尋找馬飛虎說的地方,且還真的讓他在後山找到了一處隐蔽院落。
“王爺,據屬下查探才得知,原來那整座山加上附近幾個山頭竟然都是安樂寺的。
”高遠還沒從震驚中回過味來。
周敞則吃着一碗甜粥,還是當天的第一餐:“你慢慢說,既然那地方那麼有名,為什麼從前我們竟然連一點兒信息都不曉得?”
高遠是又慚愧又遺憾:“可不是,屬下這些年在錦都都不曾聽人提起過那地方竟然有個黑市。
安樂寺山腳下住的都是農戶,山上主寺院也是正經佛寺。
但那後面的院落,原是安樂寺的舊址,安樂寺擴建之後那裡本該是廢棄的,卻不知是被誰拿去做了藏污納垢之所。
”
“既是黑市,沒聽說也不稀奇。
”周敞自我安慰,連帶安慰高遠。
高遠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