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遭人多想。
”
元亓在黑暗中搖了搖頭,忘記出聲。
風銘今晚隻想找個人傾訴:“從前還在宮裡的時候,我、景姑姑、秋叔還是瘦猴,我們曾經一起渡過一段艱難歲月。
那時我失去了母親,他們也沒了依靠,好在我們有彼此,才走了過來。
那時我就發誓,今生若是有能,一定讓他們都過上好日子,也會盡我所能,幫助所有曆經苦難的人脫困。
”
周敞私心感歎,難怪風銘與鐘與這二人走在一處。
元亓黑暗中又點了點頭,隻靜靜聽着。
“記得那時,我大概是十四、五歲,也算是開始能做些事情了,卻就認識到宮廷,不,該說是人心複雜。
”風銘邊回憶邊講述,“宮女太監生病給他們些錢财藥物,就有人說你是籠絡人心;關心照看兄弟,就有人說你是意圖拉攏,有所企圖;後來終于出了宮,施粥施藥就有人說你是沽名釣譽,别有用心。
就連陛下病了愁了,哪位皇子關心一句,探望一眼,也要被人說是居心不良、觊觎皇位。
”
元亓輕歎:“世人是這樣的,不管你做什麼,隻要存心挑理,就一定能找到說辭,王爺不必太過在意。
”
風銘也是多年積郁的牢騷無處發洩,重重吐口氣:“我是已經不在意,但想想曾經,那些被接濟了錢财的宮女太監反而被整治;因為接近了風铄,他反而更被宮人奚落,就不可能視若無睹了。
所以後來我做什麼再也不想被别人知道。
”
“我明白。
”元亓輕輕吐出三個字。
“我知道你明白。
”風銘忽然有些激動坐不住,想要下地來。
元亓亦有所感,坐直了身子,輕輕掀開床帳:“王爺表面上貪财摳門,但實際上是把那些錢都施舍給了窮人。
這是為善不欲人知,這才是真善。
”
“也沒什麼善不善的,”風銘被誇了個臉紅,心中雀躍有小鹿亂撞,嘴上還不忘謙虛,“我不過是不想多惹麻煩,遭人閑話罷了。
”
元亓從來不問他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元亓早就看出來他是好人,單憑這一點,風銘就覺得什麼都值了。
周敞就沒這個心思,至少此前大半銀子之所以捐出去,都是鐘與“逼”的。
元亓跟着惋惜一歎:“唉,王爺不為名利也罷,隻是可惜,如此宅心仁厚又樂善好施,背後卻被那些小人那般講究,實在冤枉。
”
“那不重要。
”風銘黑暗中把手一揮,“最大的妨礙是這個身份,但也是因為這個身份。
”
“身份?”元亓不解。
“這個身份無論做什麼,都會被你的兄弟解讀成居心叵測、意圖不軌,要跟他們争那個位置,才不得不防。
”這一點風銘和周敞倒是想到了一處。
“哦……”元亓應了一聲,卻不便多言。
風銘卻又想到了獵宮之事:“獵宮之事絕非單純的縱火行刺,更是一場奪嫡,若不是我平日低調又有僞裝,恐怕也要像榮王兄一樣成為他們的目标。
而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