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夏打了個寒顫,張張嘴想要狡辯一二,但顯然沒辦法立刻找到好說辭。
“嗯,再往前……”風銘擡頭望天花闆,周敞已經分不清楚是她還是奕王同時在說話,“本王要煉制凍瘡膏,你私下裡阻止内監去扒蛇皮,那件事情也沒得開脫吧……”
劉德夏太陽穴突突跳,終于喊出一嗓子:“沒有的事兒,一定是哪個小人嚼舌頭……”
瘦猴忙在旁邊戳他驢臉一刀。
茶杯是熱,但風銘握着茶杯的手指指尖冰冷:“你急什麼?說這麼多也還沒說到重點,不過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你心裡應該也還清楚吧。
”
劉德夏如離了水的魚,張着大嘴喘氣,顧不上臉頰一道血口:“奕王殿下,奴才的确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奕王殿下。
”
瘦猴又用匕首捅他後脖頸:“少裝糊塗。
”
風銘丹鳳眼幽深,嘴角淺笑:“要是真說不出來也沒關系,死不悔改也不必再浪費時間了,猴子……”
瘦猴手上用力。
劉德夏脖頸刺痛滲出血珠來也顧不上疼痛,但到底心底破防:“奕王殿下,當年之事全是誤會,那時要不是錦妃娘娘要人要的急,奴才抽不開身,也不會耽誤了蘭嫔娘娘的差事……”
“原來你還知道當年發生之事……”風銘目光幽冷。
“不、不,與奴才無關呐,那都是錦妃娘娘耽擱的,奴才隻是聽命行事……”劉德夏到這個時候隻能推卸責任。
“給你機會,你就說點有用的吧。
”風銘向後靠去,往事曆曆在目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跟着一塊兒喘不過氣來的還有周敞,她已經分不清楚那到底是奕王的情緒還是她的情緒。
劉德夏心中還在算計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見奕王雙目微閉,面無表情地靠在椅子上,心中更加沒底:“奴才當年隻是應事房的小小管事,凡是做不了主還不是都聽主子們的。
”
風銘恍若不聞。
劉德夏無法,又想起秋叔,膝行着轉個方向:“秋長,不,秋爺……當年的腿也是内廷司的人打斷的,與奴才無關啊。
”
“你……”秋叔氣憤填胸卻又不善言辭,顫抖着指向地上的劉德夏,“當年要不是你連一塊小小令牌都不肯給,如何害得我情急之下硬闖宮門。
你為着什麼,難為我們慧蘭苑的人,還不是拜高踩低,嫌棄少了給你‘孝敬’?”
“豈止是這些?”話題一開,景姑姑亦氣不過,“你少裝糊塗,在那之前、之後你也沒少為難我們,不是克扣月奉,就是在吃穿用度上也是少給、遲給。
我們殿下生病之時,你更是在背後說些有的沒的污蔑我們殿下,使絆子做小動作,恨不得我們殿下也随娘娘去了,你才能除了後患……,你、你這等落井下石小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風銘閉目聽着,一波一波記憶就如海浪拍打礁石般擊在心上。
周敞亦感同身受,甚至痛到連呼吸都困難。
當時的發生隻傷人一次,但之後年深日久的綿長回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