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敞睡到日上三竿才帶着瘦猴去了皇宮。
主要是上午去了,各宮娘娘也都忙着,那麼像劉德夏這樣的太監亦不得空。
周敞先去講學堂把風铄從先生那一堆無趣的書文中“解救”出來片刻,帶着他在禦花園中閑逛。
“雖然今日提前拉你出來了,可學業上不要松懈,還是要好好讀書,知道嗎?”周敞拿出從前奕王的口吻,裝模作樣。
風铄樂得點頭答應,也不似放在心上。
“翰林院掌院陳和還親自給你上課嗎?”周敞跟風铄的話題很少,來來回回肯定離不開學業。
風铄搖頭:“沒法子了,陳掌院年歲實在太大,不過偶爾他在翰林院設經史子集講堂的時候,也還是會特地過來看我。
”
翰林掌院陳和乃是學問大家,執掌翰林院四十餘年,現年已經七十二歲,早就是該退下的年紀。
但他一生專注學問研究,常設教壇于宮中内外,即使近年來年事已高,但身體尚好的時候,還能進宮來與臨帝講經論道。
當初風铄入翰林院講學堂讀書,沁妃娘娘竟然能請得動陳和答應,偶爾為風铄親自授課,當時的奕王風銘很是驚訝了一番,因此在其記憶裡格外有印象。
陳和從前可是三拒太傅一職,當初臨帝親自開口要他擔任榮王和端王的老師,他都是以各種理由推拒。
卻沒有想到,沁妃孫氏竟然能為風铄請到陳和為師,那得是多大的面子,又下了怎樣的功夫啊?
周敞不關心這些,隻在奕王記憶裡知道有這麼一段,因此又唠叨兩句:“不要等陳和來看你,隻要陳老設了講堂,你就要主動過去聽,若有疑難,一有機會就當面請教他。
可不是誰都能做他的學生的。
”
“九哥放心,小弟知道的。
”風铄嘴上答應,但臉上明顯悶悶不樂。
“怎麼了?是現在的試講學士講的課業不好嗎?”周敞也是知道,風铄同他一樣都是不受重視的皇子,翰林院除了掌院陳和以外,給講學堂配置的教書先生也不可能好到哪裡去。
風铄搖頭,并不出聲。
“小孩子哪裡來得那麼多心事兒,到底什麼事情?”周敞輕拍了一把風铄的後腦勺,然後又親昵地一把攏過他肩膀。
風铄将腦袋靠在周敞肩膀上,嘟起嘴:“我不喜歡那個伴讀。
”
“什麼伴讀?”周敞從奕王的記憶可知,風銘從前都沒有伴讀好吧。
“那個曹憤,不過是禮部司祭的兒子,卻為人傲慢,甚至不把我放在眼裡。
”風铄攥拳。
周敞沒多少在意:“一個伴讀,怎麼敢?你跟沁妃娘娘提過嗎?”
風铄眼簾一耷:“提過,但是母妃說不好換人,會得罪人。
”
“禮部司祭也不算是什麼有份量的大官吧……”周敞邊走邊琢磨,奕王的記憶裡好像都沒有。
風铄倒是實事求是,卻又不免洩氣:“禮部司祭一個四品官,雖然官不大,但也算重要,大大小小的祭典儀式也離不開。
加上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