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亦有不怕事兒大的:“少啰嗦,你不看,我們可還要看呐。
”
“就是、就是……”
“看一次少一次了。
”
“别耽誤功夫,快開始。
”
……
彭良遭了圍攻更加不滿,仰天一指:“你們都是些什麼人,跟着起什麼哄,有本事也直接掏銀子。
”
“乒乒乓乓……”彭良那一桌的狐朋狗友亦開始敲起桌子,給彭良撐腰。
彭良拍拍胸脯,往上掃視:“有本事下來,本公子的爹是兵部尚書,今晚我倒要看一看都是誰在叫嚣。
”
“下來、下來……”狐朋狗友不怕事兒大。
上面立時沒了動靜。
就在這一片嘈雜聲中,柳娥再次走上舞台,身上已經換了一身銀色月紗的長裙。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彭良惺忪醉眼再次睜大,兩眼都直了,從内懷裡掏出一把銀子,扔出去,就往舞台上爬:“這個算定金,我、我,要定……”
“大掌櫃……”柳娥側身後躲,向張大掌櫃求助。
張大掌櫃顯然不敢得罪彭良,隻能裝模作樣阻攔,自然是攔不住。
彭良再次爬上舞台,踉踉跄跄撲向柳娥:“今晚你注定是我的……”
柳娥連連閃避,聲音輕柔卻堅定:“彭公子還是回去坐吧,柳娥是賣藝不賣身。
”
“不賣?如何不賣?早晚的事兒……”彭良左撲右捉,順手又從裡懷裡掏出一把銀票扔過去,“不過是銀子給的不夠,你說吧,要多少?這些夠不夠。
”
“不,我不要銀子……”柳娥身子輕盈,左右躲閃,如受驚的蝴蝶。
“不要?嘿嘿,好……”彭良追了半天也沒抓到人,也就失了耐心,直起腰來擡頭望向那兩條懸着的銀青色绫绮,“本公子給出去的銀子向來還沒人能拒絕呢。
隻要你真能人如其名,是個飛花仙子,能從房頂上飛下來,這些銀票你照樣可以拿走。
”
柳娥一滞,卻也沒過多猶豫就提出自己的條件:“好,若是如此,奴家不要彭公子的銀子,若是奴家能從梁頂完成表演并落地,彭公子從今往後就都不要再提買下奴家的事情,如何?”
梁頂?
周敞仰頭。
這是要拿命賭嗎?
邀月坊地下一層,地上三層。
雖然隻有三層,但上面是四方尖頂,就相當于第四層樓的高度。
這個高度人若是摔下來,非死即殘。
彭良雖然有些醉了,但還不糊塗,擡頭看了看頂上房梁:“嘿嘿,那绫子還得往上升,你要是能在最高的地方表演,完了還能飛下來,本公子就說話算數。
”
“這怎麼行,绫子若是再短,是要影響表演的,從那麼高跳下來,可是要死人的。
”張大掌櫃卻又不幹,他未必是擔心柳娥,最主要是真摔死了,豈不是損失了一株搖錢樹。
柳娥卻已經下了決心:“彭公子,說話算數?”
“哼,算數。
”彭良掃一眼扔在舞台上的銀票,又瞥張大掌櫃,“她願意,你操什麼心,這些銀票也夠給她厚葬了。
”
張大掌櫃搖頭,待要再去勸柳娥。
柳娥反而更加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