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樣未免太勞累,一天都不曾休息,去前面吃杯喜酒。
”周敞一進書房小院就看見鐘與還在清點。
鐘與反問:“王爺剛才去了哪裡,都在找您呐。
”
“找我做什麼?還不是應酬。
”周敞拉着鐘與快步往書房裡走,不敢多瞧一眼,“先生休息休息,這些東西堆在這裡也跑不了。
”
鐘與被拉着進了書房,莫名其妙:“王爺,剛才景姑姑送了飯菜來,屬下已經吃過了,王爺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周敞無事,就是心亂。
現在整個奕王府内外都亂糟糟的,她的心也亂成一鍋粥。
“王爺,事已至此,但看元家今日嫁妝的排場,也算是為您撐了幾分排場,屬實不易了。
”在鐘與看來,奕王娶元亓多少是造化弄人,奕王未必歡喜,而元家的确高攀。
周敞倒是沒想到元家這麼做是為了奕王,但鐘與用了“屬實不易”四個字,心裡又不免擔憂:“鐘先生,您說,元家送的這份嫁妝不會是已經傾盡所有了吧?”
鐘與捋着胡須搖頭:“屬下也不知曉,隻是推斷,這樣的嫁妝排場,從大臨開國至今尚未遇見過。
”
周敞亦不能确定,但不知為何,就是心中不安,下意識逃避:“鐘先生,這些賀禮能值多少,全部換成銀子,總該夠應付一陣了吧。
”
“不妥不妥,”鐘與卻一反常态,“這些賀禮若是典賣,實在不妥。
”
“為什麼?先生不是還要建孤兒院和收容所,南方還在建醫館藥鋪,銀子總是不夠。
”在典當東西這件事情上,鐘與向來是支持周敞的,更不怕奕王府一窮二白。
在奕王風銘的記憶裡,鐘與總是說什麼“君子固窮,安貧樂道”。
鐘與掂了掂手中的記錄賬冊,又是歎氣:“唉,屬下是沒想到今日能來這麼多賓客,這些人送了禮可也不輕。
從前王爺不與朝中官員往來,如今情況大大不同,将來是要回禮的。
王府從前沒有準備,這些禮品就要留下來以備回禮呐。
”
鐘與思慮深遠又周全,這又是一件周敞沒想到的事情。
“唉……”鐘與說這話時愁眉苦臉沒半點兒收禮的喜悅,周敞也跟着歎氣,嫌麻煩,“先生思慮的是,那就全憑先生安排,若是能典賣換銀子的就換銀子,若是還能有值得留下來,轉送人的就留下。
”
“是,王爺。
”鐘與點點頭站起身來,“眼瞧天黑,屬下去叫人掌燈。
王爺也不能總是躲着,今天畢竟是您大喜的日子,是不是……”
“好好,我累了,先休息一會兒再過去。
”現在書房裡已經架起了屏風,屏風後面擺了羅漢床,茶幾,藤椅,周敞便要去藤椅上躺一躺。
“王爺、王爺……”這時外面卻又傳來瘦猴火急火燎的叫喊聲,顯然還在找她。
沒等周敞回答,鐘與已經迎了出去:“猴子,在這裡,王爺已經回了書房。
”
“啊,王爺……”瘦猴三步兩步蹿進來,“王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