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院中有人自缢,鄰裡聽了消息都趕過來。
但周敞帶的人堵了門口,倒讓圍觀衆人無端生出議論。
周敞将秦守三人安排出去,便也退到遠處,又不放心鐘與,隻好幹等。
不大一刻,鐘與也出來。
“鐘先生是認識那人?”周敞眼見鐘與臉色煞白,不禁問。
鐘與一臉沉痛,又将周敞往遠帶了帶,才開口:“王爺是否還記得,半年多前,西城這邊火災,屬下曾向王爺借銀子,後來您直接出了一百兩,資助給一位張舉人?”
周敞的心咯噔一下。
鐘與看周敞表情,跟着點了點頭:“唉,就是這位張舉人。
”
周敞還是不明白:“不是已經給了他銀子,應該能夠幫助他解決生活困難,一百兩銀子,即便兩個孩子染上疫情,隻等着醫治便可,也不至于就……”
鐘與搖頭:“張舉人想不開,并非全因其子女染上疫病之事,那隻不過算個引頭罷了。
”
“那是為什麼?”周敞沒想到其中還有隐情。
鐘與一歎,眉頭擰得更緊:“這件事情說起來卻不知該怪誰好,說起來還是那一百兩銀子引起的。
”
“這話從何說起?”周敞可不想好心辦壞事,要問清楚。
鐘與卻又不說了,隻管咳聲歎氣地搖頭。
周敞心急:“鐘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鐘與似尋思要不要說出來,到底抵不過周敞探尋目光:“半年多前,屬下将一百兩銀子救濟給張舉人一家,本意是要他拿錢治病,安心養好身體。
剩下的銀子送子讀書也好,支撐糖水攤子也罷,就算一時沒有營生,短時間内也不必再為錢财發愁,總該能安心參加今年會試才是。
”
“原該如此,然後呢?”周敞的耐性已經快被消磨殆盡。
“唉,也怪我之後事忙,再沒關切于他。
”鐘與除了搖頭就是唉聲歎氣,卻又不直接回答,“那日我将一百兩銀子交給張舉人的時候,他就甚為驚訝,也是平生沒見過這許多銀子,不敢接受。
後來是我硬讓他收下的,他當時發誓日後定當償還。
唉我也沒在意這話,想着若他日,他能金榜題名得了一官半職,也就一切都好。
”
“嗯,是這個道理,然後呢?”周敞始終沒聽着重點。
鐘與又是長歎:“唉,沒想到,他得了一百兩銀子之後,沒有安心治病,而是一心想着這樣大一筆銀子該如何償還這份恩情,竟将銀子全部投到了‘利生源’的事兒上了。
”
“那是什麼?”周敞從來沒有聽過,奕王的記憶裡也沒有。
鐘與卻沒解釋,而是繼續往下說:“這個說來複雜,開始張舉人在‘利生源’的事兒上,還是小賺了一筆,但後來就開始節節失利。
前日更得知賠了個精光。
”
“那是某種投……賭博?”周敞本要猜測是某種“投資”,但古代沒這種說法,隻好換了“賭博”二字。
鐘與則道:“唉,也不是賭博,屬下向來對生意之事一竅不通,也說不大好。
隻知張舉人投的是‘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