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剛收攝心神。
臨帝臉色更加陰雲沉沉:“雖然戰争取得勝利乃是大大的喜事,但西城又突發瘟疫,這件事情衆卿說說看,到底應該怎麼解決?”
沉浸在戰争的勝利中還不到兩日,就得報西城發生瘟疫,也是夠這老頭受的。
榮王就問:“雖說上報才兩天,但恐怕此前已經蔓延了一段時日,曆年也時有疫情發生,難道禦醫院拿不出有效的方子嗎?”
尚書令丁茂垂頭喪氣:“難啊,每次疫情的症狀都不同,上次的方子這次又不适用。
”
榮王就點點頭,長歎一聲:“唉,這一年來我大臨還真是多災多難,先是沛水以南又發水患,然後是北方提前突降大雪,好不容易收回了稷、黍、麥三州,沒有想到這又來了瘟疫。
也不知是不是打仗死人太多的緣故,殺戮過重,殺戮太重啊。
”
“的确如此,陛下,”天鑒司劉穆就站出來附和,“臣昨日夜觀天象,此乃上天示警。
臣提議朝廷應該做一場法式,超度犧牲在戰場的亡魂以及因這場戰争死去的百姓。
”
臨帝又不表态。
榮王似早有打算:“父皇,兒臣以為,做法事不如建塔,如此既有祭祀、鎮邪,又能鎮天災、水災。
”
此言一出,衆臣紛紛議論。
周敞冷眼旁觀,不知這群人到底要幹什麼。
但提到疫病,奕王的意識和記憶就都湧上心頭。
曾經的奕王也曾親眼目睹生母蘭嫔病痛之苦。
蘭嫔的病越治越重,越重越需要名貴藥材。
那時蘭嫔幾乎花光了所有積蓄,但病情仍然不見起色,隻能在面對奕王時,強撐着虛弱的身體,将最後的慈愛與溫柔都給了奕王。
蘭嫔經常跟奕王講一講她小時候在宮外的經曆,外面百姓的艱難與不易,并且告訴奕王既不要因為皇子的身份而自矜,也不要因為在宮中出身低而自卑,應該珍惜身份、自重身份、利用身份,将來長大了,多多撫慰百姓疾苦。
感受到奕王意識的湧動,他定是想要為疫情做點兒什麼的。
周敞明白,但又矛盾,她已經沒銀子了。
正這麼想,就聽尚書令丁茂也啟奏:“陛下,榮王殿下的主意,好倒是好,隻是國庫也已空虛,無論是建塔還是鎮壓疫情,朝廷都急需一大筆銀子。
”
榮王略一沉吟就道:“父皇,為天下計,兒臣在東城大福寺旁有一塊兒地願意捐贈出來,用來建塔。
隻是建塔所需也耗資不菲,兒臣一人之力也實在難辦。
”
“榮王殿下若能捐贈土地真是再好不過。
”工部尚書賈瑞在下面說道,“如此倒是省下一大筆銀子,不過地有了,建塔的确還需花費不小一筆銀子呐。
”
“若能如此,真是再好不過。
”天鑒司劉穆跟着附和。
“衆卿建議都很好。
”臨帝終于開口,但他關注的焦點永遠都隻在銀子,“隻是國庫空虛,衆卿有什麼辦法?”
一說到銀子的事情上,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