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定金,多虧鐘先生認識元家的那位賀大總管,要不是賀大總管拿了……”
“一萬兩銀子都給出去了?”周敞心裡還在打鼓,主要是窮人花錢,心裡沒底。
“是,”瘦猴又換上一盤點心:“一萬兩銀子的定金都交給了大掌櫃手中,這件事情還多虧了元家幫忙。
”
周敞在銀子方面始終不放心,一心隻問:“包一晚上到底要多少銀子?除開這一萬兩,還要多少?”
瘦猴嘴巴塞滿,隻能搖頭,聲音模糊:“不知道,奴才也沒再細問,不過……”
“不過什麼?”周敞現在腰包裡有了銀兩,也是窮人發财,如同遭罪。
“奴才想,這件事情應該好商量才是,誰都知道邀月坊背後是元家開的,王爺現在辦的這件事也跟元家有關,難不成他們還會獅子大開口不成。
”瘦猴的道理一向樸素。
周敞心中隐約也是這樣想,但從來不敢像瘦猴這般做實想法。
她現在的心态更像是《紅樓夢》中的劉姥姥,元家則是賈府。
元家拔一根汗毛比腰粗,也許元家覺得沒有多收銀子,隻是意思意思,就怕到時候那個“意思意思”的費用她也負擔不起。
事已至此,這都是窮病發作,心态作怪。
周敞暗暗自責,又想起剛剛提到了鐘與,不禁問:“你剛才是與鐘先生一同去的?他怎麼沒同你一起回來?”
“鐘先生回來的途中臨時又去了四味藥鋪。
”瘦猴吃東西的速度堪比光束,眨眼就沒。
鐘與連日辛苦幾頭來回奔波,周敞始終歉然,但僅僅嘴上說、心中念又有何用,還是得有機會實打實報償一番才行。
瘦猴說話的功夫,風卷殘雲,将茶台上能吃能喝的都掃蕩一空。
“哦,對了,你去告訴他們一聲。
”周敞又半癱回藤椅裡,入夜氣溫迅速轉涼,一旦埋在被子裡就懶得動彈。
“是。
”瘦猴一回來就先回禀周敞,旁人還都不知道結果。
瘦猴跑過去将邀月坊已經預定成功的消息傳達出去。
周敞遠在西側看台也能聽到東側的歡呼聲。
西校場上的熱烈達到了空前的高潮,鐵鍬掀翻鍋底的聲音,添柴加火的吆喝聲比之前兩天還要高上一倍。
嚴格按照時間來計算,隻要過了子時,就已經是過了三天的期限。
不過,古代人顯然沒有那麼嚴格的時間觀念。
隻要不超過今晚,到了卯時,隻要後備軍能夠收到一萬瓶凍瘡膏,準時出發,就一切都好。
現在每隔一個時辰,周敞就命人來報一次進度,到了這個時候,她能做的唯有等待。
過了醜時,戍衛營堪堪清點完第二批的三千瓶蛇油,裝箱裝車。
陪着熬夜,戍衛營的人也敢怒不敢言,但也同樣甯可在一旁看着等着,也不上手幫忙。
甯可拖到最後一刻,也不願意早點完成好提早走人。
周敞心急,說是休息實際也睡不着。
少不得隔上一個時辰又過去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