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敞面色一沉,佯怒,“你是懷疑本王的記性,還是懷疑本王的人品?”
“殿下恕罪,奴才怎敢……”劉德夏将身子躬得更低,看不清表情,“隻是奴才剛剛想起,慧蘭苑應該許久沒有人打理了,就算是有海棠花也該敗了,更何況現在已經是七月的天氣,海棠開花一般隻在四、五月份開花才對。
”
周敞都要在心中給劉德夏點個贊,她費了半天勁兒,繞着圈子設套,劉德夏竟然能在短時間内就反應過來。
不過好戲才剛開始,她得堅持演下去,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不慌不忙:“劉公公看來是在懷疑本王,你說這話是何用意?本王讓你去慧蘭苑取花,難道還能诓騙你不成?”
劉德夏似露出些許懼怕之意,卻是站立沒動:“殿下息怒,奴才沒有這個意思。
”
奕王平日可也還有個“風過留痕、雁過拔毛”的名聲,他可也沒忘。
“唉,也不怪你,沒聽過四季海棠的人也多了。
”周敞又将語氣稍緩了幾分。
劉德夏從來沒有聽說過,略擡頭偷瞄周敞。
周敞一臉肅穆,目光堅定,認真胡編:“所謂‘四季海棠’,顧名思義,一年十二個月中倒有十個月是開花的。
那是本王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宮中恐怕也隻有慧蘭苑中還剩下兩株。
”
劉德夏便信上了幾分。
周敞又是嘴角上翹,冷哼一聲:“哼,更何況,誰說慧蘭苑許久無人打理,本王還沒死呢,那是本王母親生前居所,前些日子本王從十二弟那裡出來還去了一趟慧蘭苑,那時四季海棠花開正豔。
”
劉德夏又多信上幾分:“殿下恕罪,是奴才孤陋寡聞了。
”
這時新換的茶水端了上來。
周敞端起茶盞,吹着茶水:“不過既然劉公公看起來不情願的樣子,本王也不勉強了。
”
“不,奴才願意為殿下跑一趟。
”劉德夏開始急切想要應下這個差事。
“唉,已經沒多大意思了,”周敞卻搖了搖頭,“不過,既然劉公公有所懷疑,不如我們打個賭,也讓劉公公得把大的,這樣才有趣些。
”
劉德夏不知道奕王打的什麼主意,但不能讓到手邊的銀子飛了,趕緊道:“奴才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
周敞啜了一口茶,才又開口:“隻要你跑一趟慧蘭苑,若是有花,你又能在一炷香之内按時将花取回來,本王賞你這一百兩。
若是沒有花,本王倒給你一千兩。
如果花已經枯萎死了,隻要有花,看在你跑一趟辛苦的份上,也賞給你一百兩。
你看如何?”
劉德夏一聽就立即明白,這是因為他懷疑慧蘭苑中是否有海棠花,所以奕王動怒,要跟他打賭。
但是算來算去,于他而言,怎麼也不賠啊。
“不過,若是你不能将海棠花在一炷香之内帶回來,那麼就要十倍賠償本王,也是一千兩。
”周敞又閑閑補上一句。
劉德夏沒有馬上答應,而是謹慎思索起來。
慧蘭苑位于後宮最東側最偏遠的角落,從這裡過去再回來路途實在遠了些,不過要是快些來去,也是用不上一炷香的。
且有沒有花,隻要跑一趟就能得一百兩銀子,這是在皇帝身邊辦事也沒有的好處。
而且看奕王說的言之鑿鑿,那海棠花十有八九該是有的,否則以奕王的為人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