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是沒有辦法,從一開始周敞與元家的事情都沒有讓他參與,便也知此事是根本攔不住。
鐘與果然不是迂腐不知變通之人,答應收了彙票就又冒出新想法:“王爺既然收了這筆銀子,許也是天意,今早越北方向又傳來消息,前線又下了一場大雪,前方戰士如何不說,因着天氣寒冷,越北地區的百姓凍死餓死不計其數,還有許多染病凍病之人,都往錦都這邊遷移。
不知王爺有何打算?”
周敞還攥着彙票的手就是一抖,迎上了鐘與殷切的目光。
這一問是什麼意思再明白不過。
十萬兩銀子啊,何止夠收購藥材?
剩下的呢?
周敞還沒打算,鐘與說句話的功夫就給安排出去了。
鐘與不等回答,繼續道:“百姓受苦是一方面,當務之急更重要就是前方戰勢,若是能有一筆銀子給到陳原,讓他捐些軍資給顯王殿下,興許對前方将士也是大有裨益。
另外南方那邊,若不是藥鋪醫館沒開起來,也不至于收購藥材這般吃力……”
“先生拿去,”周敞還在咬牙,奕王的意識冒出來,強行将彙票遞出去,“盡管按先生說的分配,隻要這場戰争能赢,什麼都在所不惜。
”
什麼人窮志短,奕王風銘分明就是個反例。
鐘與很是自然地雙手接了過去:“屬下稍後就與高遠、傅掌櫃商量安排,殿下善心仁義乃是萬民之福。
”
周敞擺擺手,不能再看那黃皮彙票一眼,心都在滴血。
自打換成奕王風銘,從來給到鐘與手上的銀票就不見一分回轉的。
鐘與辦事向來是一件接着一件,銀子搞定,又往下來:“王爺,關于收購藥材,傅掌櫃的意思,南北兩頭跑,雙管齊下,就是一箪行也缺人手。
”
一箪行,說是奕王個人組建的組織,其實也就幾個人專門跑腿辦事,為了方便就取了這麼個名字。
建立早于四味藥鋪,開始就是奕王有了多餘的銀兩又想幫助窮苦人,自己不方便出面,就要找人幫忙。
後來又陸續開了兩間藥鋪,那些人就正好在藥鋪幫忙。
“缺人手也是正常的,還要煩請先生和傅掌櫃多留意,再招人來就是。
”周敞稀松平常吩咐一句。
上輩子她也做過多年打工人,一般公司缺人手是個常态,一個人幹三、四個人的活兒拿的卻是半個人的工資。
但她現在不同,不想也變成黑心老闆,還是要盡量都照顧到才好。
鐘與将銀票揣起:“那麼王爺,上次屬下曾想舉薦一人,當時因為其他話題岔開了。
”
“先生是有人選了?”周敞一點印象也無。
鐘與也不繞彎子:“就是上次屬下暈倒,送我回來的同窗馬志鴻,王爺可還記得?”
周敞根本沒見過那人,但好歹記得有那麼件事。
一低頭,忽然發現錦盒裡還有一沓文書之類的東西,再往下翻撿,最下面竟然還有一個碧綠琉璃鑲金的透明小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