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舉人一家雖然受牽連尚算輕微,但因他已染病月餘,家中本已無錢醫治,亦多日無米下鍋,又加上這場火災,真是雪上加霜了。
屬下想,王爺給的一百兩可以救濟他及附近居戶,但同是讀書人,張舉人今年還要參加科舉,若是能将病治好,可專心向學,必能度過難關。
原本治病,五十兩銀子亦是足已……。
”
周敞聽到這裡,徹底“投降”。
鐘與都已經把情況說得這麼慘,她還能怎麼辦?
“王爺若是覺得一百兩之數過多,那屬下就借五十兩也是好的。
”鐘與也是下了大決心才開的口,最了解奕王府賬面一直不寬裕,因此又退了一步。
“一百兩,就一百兩”周敞心生憐憫,估計也是下了大決心,“就讓張舉人安心養病,好好讀書。
”
鐘與擰在一起的眉頭終于舒展:“多謝王爺,這下好了。
張舉人的妻子原本還靠賣些糖水為生計,若是能夠多些銀子繼續支撐攤子,且張舉人病着,兒子到了進學堂的年紀卻還在家裡。
唉,現在這個當口,仗已經打到了第三年還是沒個結果,藥材的價格一年高過一年……”
周敞實在聽不下去鐘與的啰嗦。
甚至開始後悔,她換這個身份實在虧大了,不但沒辦法“直播帶貨”,還多了這麼位“債主”,往後她不但要賺虛拟的傭金還貸款,還要賺現實的銀子,貼補奕王府。
鐘與起身一揖:“多謝王爺,這筆錢,屬下日後會慢慢還回王府。
”
“既然本王知道了,當然就全當是王府給的,不需鐘先生操心。
”周敞身為王爺又主動開口給了一百兩,就不可能讓鐘與承擔這筆銀子。
鐘與也不再推讓,再深深一禮。
周敞點點頭,就準備等鐘與自動告退。
鐘與辦完了自己的事兒,卻站着沒動,而是反問:“王爺,您昨日是不是收了元家的禮?”
“沒有。
”周敞是的确沒有。
但畢竟元家的事情尚不算完,她的确還有心思。
鐘與自看出周敞另有心思,卻是會錯了意,更是憋了許久,不吐不快:“王爺還要為元家繼續辦事兒?”
“呃……”周敞不能否認,也也解釋不了,“事情的确如此,但先生放心,背後絕沒有貪污索賄之事。
元裕是被冤枉的,我不過是路見不平,日後自能見分曉。
”
“王爺怎可把自己與商賈相提并論?”鐘與雖然不滿,但臉上更多是擔憂,“商賈狡詐,王爺與他們打交道,凡事要多加小心,一不小心,可能自己着了他們的道道,還不察覺。
”
“先生放心,我心中有數。
”周敞打保票,至少她的初心隻是回報、助人。
鐘與跟随奕王多年,也深知其為人,雖然對元家牽涉進戶部尚書闵行通敵叛國一案也有所了解,卻再想不到周敞也要伸一腳進去。
但事已至此,他不可能不往下籌謀,因此道:“北方戰局如何還是個未知數,北方受戰争之苦的百姓不計其數,我們鞭長莫及,但皇城中事,近在眼前,也不能不顧。
王爺既然打下賭約,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往後怎麼發展,隻能随機應變。
不過……”
“不過什麼?”周敞相問。
鐘與拱手相向天:“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天道輪回,隻要一心向善,老天隻會保佑。
王爺仁心仁術,做這麼多好事,上天必定不會辜負。
”
周敞心中忽然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