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自治州杉城郊外,一輛馬車正在商道上飛馳。
血衣先生坐在馬車裡,靠着車廂的牆壁閉眼,仍由意識在馬車的颠簸帶來的倦意中沉沒。
但即便是在半夢半醒間,他意識的角落依然在思考。
保險起見,隻能先下手了。
雖然那裡是對方的主場,而且對方似乎也能感應到他,但放任那個“艾登·加洛德”繼續成長下去實在太危險了。
單純殺了他,不抹消他的存在是沒用的,必須要讓“艾登·加洛德”的存在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這是女神給他的束縛,在他眼中,這是考驗,也是約定。
在他完成這個約定前,無論重複多少次,女神都會複活一個新的“艾登·加洛德”。
但那樣就好,下一個艾登·加洛德,不見得會比現在這個更危險。
他稍稍睜開了眼睛,在意識深處感受着仇敵的方位。
白銀城,對他來說是個記憶深刻的地方。
很近了,隻要重新找到湮滅之手,那個艾登·加洛德複活多少次都沒關系。
神的權柄,永恒的愛人……一切都會是他的。
人的欲望永無止境,既然生而為人,就應該主動攀爬欲望的高塔。
馬車突然減速,在這陣急刹中他猛地清醒過來,差點翻倒在車廂裡。
“怎麼回事?”他向趕車的信徒傳達自己的意念。
“有人在攔路,我的主人。
”前方傳來了信徒的聲音。
血衣先生警覺地朝窗外張望,看到道路的前方真的有個男人舉高雙臂朝這邊交叉揮舞,頭上戴着一頂遮陽的寬檐牛仔帽,壓低的帽檐遮住了眼睛。
“嘿,朋友!不要往前走,前面有狼群!要是碰上了馬車會被襲擊的!”那男人大聲喊道。
“繼續往前。
”血衣先生沒等信徒詢問就給出了指示。
在商道上出現狼群的概率要比出現攔路強盜的概率低得多,強盜和狼群他都不怕,相較之下他還是傾向于節約時間。
信徒揮動缰繩,無視了警告驅趕馬車前行。
“……”男人扭頭看着擦肩而過的馬車喊道。
話音剛落,狼群就出現了,但不是出現在遠方,而是剛好出現在了馬車邊上,與馬車并駕齊驅。
拉扯的馬發出了受驚的嘶鳴,出現的群狼馬上就撲咬了上來。
在馬夫的驚叫聲中,馬匹摔倒在地,失控的車廂随即傾倒。
翻倒的馬車在商道上旋轉了幾圈,車轅突然斷裂,馬匹和車廂分離開來。
馬匹掙紮着起身,撲在它身上的狼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它任由本能驅使,撒開蹄子狂奔起來,幸運的是它身後已經沒了方才那多餘的重量,這讓它的腳步快了很多。
血衣先生從車廂裡爬出來的時候,看到重要的交通工具已經絕塵而去了。
他将目光移向方才攔路的那個人,隻是一抖袖子,複仇雙刃就出現在了他手裡。
兩名信徒跟着他從車廂裡出來,趕車的信徒似乎摔斷了腿,在地上掙紮着爬不起來。
方才的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