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還不知道麻本是怎麼死的嗎?”蘇明月來回看了下神色複雜的幾個人,立馬了然的笑了起來,邁着優雅的步子踱到了半跪在地的二人面前,帶着一絲殘忍的微笑俯視着他們。
“你知道?”掙脫開蕭墨淩的束縛,項柔急急地站起身轉過頭去看向蘇明月,隻要有人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并不介意真相出自誰口。
“他們都不敢告訴你嗎?”看着項柔俨然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複又看看邊上表情陰霾的幾個人,蘇明月心中立馬升起了一股報複的快~感。
“到底是誰?”蘇明月那幾近陰森的笑容讓項柔的心裡充滿了不安,她怕再這樣下去她會失去知道真相的勇氣。
“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好了……”項柔的反應在她看來是極滿意的,隻是話才說到一半,便被蕭墨淩抵住喉嚨的劍制止,蘇明月卻是毫不畏懼的笑着連眼皮都未曾擡一下,卻突然一個反手扼住了項柔的喉嚨擋在了蕭墨淩的劍之前,湊近項柔的耳畔幾近誘惑的開了口:“那個人就是……”
“是我!”低啞的嗓音帶着一股濃重的壓抑,墨色的瞳孔内閃着項柔看不懂的情緒,似是隐忍似是抱歉,然而那簡短的兩個字卻比擋在項柔面前的那柄利劍更加鋒利,直擊她柔軟的心髒。
“呵呵……”一陣妖娆的笑聲在項柔的耳畔漾開,蘇明月從先前的震驚中回過神,松開了項柔脖頸上的那隻手,她倒是從未料到蕭墨淩竟會為了眼前的人做到如此地步,甯願被心愛的女人仇恨也不願她愧疚自責嗎?
“人是我殺的,所以,永遠都不要再問起這件事了。
”蕭墨淩手中的劍已然放了下來,墨色的瞳孔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将項柔卷入其中,項柔感覺自己就像溺水了一般無法呼吸,隻是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人,隻是蕭墨淩此時的眼裡清明一片,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她無助極了,複又轉頭看向梁初塵,那人卻是欲言又止的别開了頭去,再看向另一邊的項連謹,同樣是面無表情的回望着自己,沒有隻言片語的解釋,那麼,這都是真的嗎?所以蓮兒才不讓自己問,所以大家都對自己緘口不提麻本的事,所以梁初塵才會說,自己絕對不會想知道嗎?
“為什麼?”殺人也總得有理由吧,為什麼要一副完全不準備解釋的姿态站在自己面前?他明明知道麻本對自己來說有多重要,怎麼可能做出殺害麻本的事呢?她根本不相信啊,于是又急急地走至蕭墨淩的面前抓住了他的手臂,幾乎用乞求的口吻問道:“你是騙我的吧,或者是有苦衷的對不對?”
“沒有為什麼,也沒有苦衷!”蕭墨淩承認,在項柔明明滿臉痛苦卻還在為着自己找理由的那一刻,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幸福,隻是眼裡的滿足僅僅一閃而過,便拂開了項柔的手,蘇明月詭計多端,如今武功盡失的項柔就在她一步開外的地方,他有勇氣一個人獨闖魂歸谷卻沒有勇氣拿項柔的安危做賭注!
“你知不知道麻本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可是,你卻比他更重要啊,隻要你解釋,都是可以原諒的,為什麼連解釋都不屑給我?你明知道為了你我任何自私的事情都做的出來,可你為什麼要這樣的殘忍?還是說,你根本無所謂我怎樣的反應嗎?”親人的離去,愛人的背叛,這樣的遭遇算不算悲慘,可是她卻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哪怕是我們吵的最兇的那次,我都從未想過要和你分開……”
“……”蕭墨淩的眸子跟着沉了沉,心也跟着有些慌亂了起來。
“可是今天,我想,我們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項柔的手死死的拽住了自己胸口的衣襟,話音剛落,原本就一片死寂的魂歸谷内更是陰森的可怕,隻能隐隐約約的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項柔覺得胸口疼極了,再不敢看蕭墨淩一眼便掙紮着擡起腳轉身離去,她怕再多呆一刻自己就無法邁開腳步,她根本就離不開他啊,可是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雖然嘴上說着狠心的話,卻多麼希望他挽留自己啊。
“……”項柔踉跄着走開的背影是那樣的纖細瘦弱,蕭墨淩卻隻能拽進了拳站在原地,那個事實,哪怕是一輩子不能得到項柔原諒也不會說出來的,可是,就這樣放她走嗎,他是那樣的不甘心。
“你要去哪裡?”看着從身邊走過的項柔,梁初塵終于不忍心的拉住了她的手,他以為蕭墨淩僅僅隻是個占有欲過甚的王爺,是個偶爾任性至極,别扭無比的人,他知道蕭墨淩心中有項柔,但總以為項琉璃在他心目中永遠都會重要上一些,卻不想他也能為項柔做到這種地步,自己确實是可以為了項柔去死,但是若要做到忍受項柔誤會怨恨自己一輩子,他根本不行。
“放手。
”項柔的聲音清清冷冷帶着一絲疲憊,卻狠狠的揪住了梁初塵的心。
“你确定,不肯原諒他嗎?”其實有那麼一瞬間,梁初塵就要将事實說出來了,但人總歸是自私的,他不願看到項柔自責難過,更何況,這是項柔唯一的一次,自願的放棄蕭墨淩呢。
“絕不!”自己怎麼可能再與殺害麻本的兇手繼續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她甚至害怕夜裡是否還能安然入睡。
“那麼,我帶你走。
”說罷再沒給項柔反駁的機會,用力的拽緊了她纖細而冰涼的手往魂歸谷外面疾走而去,就讓他最後再任性一次自私一次吧。
“我放手,請你善待她。
”身後垂首而立的人終于擡起了腦袋,望着走向谷外的二人呢喃出口,蕭墨淩的嘴角終是沒忍住扯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梁初塵隻覺渾身一怔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向那站在原地渾身血色的人,項柔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了起來,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肯哭出聲,沒有挽留,而是放手嗎?原來之前并不是自己的錯覺,他是真的想将自己推給别人呢。
“……”那個自己與項柔多說句話都要暴跳如雷的人,居然放手将項柔交給自己了嗎?梁初塵仍有些不敢置信的蹙起了眉頭,隻是項柔卻再不能忍受接踵而至的打擊,甩開梁初塵的手跑了出去。
“你若是再向前一步,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見蘇明月又是眉頭一皺試圖追上離去的二人,項連謹終于擡起腳向她走了過去,那冰冷的聲音狠狠的扯住了她的腳步以及她的心。
“夫妻情分?你我如今還有什麼情分?”蘇明月環顧了一下魂歸谷内四處可見的屍體,冷冷的笑了起來:“藏起來那麼多年,就送我這樣一份大禮,項連謹,你果然很看重我們之間的情分!”
“你明白我為何會離開那麼多年。
”項連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說完之後又頗為嚴肅的轉頭看向沉默不語的項琉璃,眉頭便不由的皺成了一個川:“若不是你一再的對小柔兒痛下殺手,我仍然可以包容你,哪怕是她……”
“爹爹……”始終沉默的項琉璃終于開了口,帶着凄哀小聲的喚着面前的人:“為什麼總是讨厭我,難道,我不是爹爹的孩子嗎?”
“……”項連謹并沒有理會她的話,而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轉頭望向一臉驚慌失措的蘇明月,眼裡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