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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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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要從浙西來汴州吏部“點卯”,接受考核。

     要從汴州運送多少糧秣去揚州,要在各州設立官倉放糧,需要多少錢等等。

     明年的春耕要如何布置,農具和種子準備好了沒有,給農夫的貸款怎麼發放。

     似乎有說不完的事情,聊不完的議題。

     方重勇說完了以後劉晏接着說,劉晏說完了嚴莊接着說,嚴莊說完了李筌接着說。

     李璘看着面前走馬燈一樣出列又入列,入列再出列的臣子們,心中毫無波瀾。

     甚至想起身唱歌跳舞。

     太踏馬無聊了! 李璘就是個吉祥物,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龍椅上。

    大殿的事務,都跟自己無關。

     臣子們紛紛出來請示,李璘要說的,也不過是“好”“知道了”“準了”之類的。

     一切,都隻是個形式,走個過場罷了。

     當然了,若是讓李璘來處理這些事情,他又完全沒有辦法去做。

     前線如何,他知道麼? 他不知道。

     淮南與浙西民情如何? 他也不知道。

     李璘連多少錢可以買一個雞蛋都不知道。

     他什麼也做不了。

     當然了,真正決定該如何不該如何的,是開封府衙,也就是方清的霸府。

     與李璘無關。

     忽然,皇宮外面的“登聞鼓”被人敲響了! 咚!咚!咚! 敲擊聲十分沉悶,像是敲在衆人心頭一樣。

     群臣們在朝會,為什麼會有人敲登聞鼓呢? 這項制度,在基哥時代,雖然有,但都隻是擺設而已。

    誰敲登聞鼓,要做好自己被打死的準備。

     因為這項制度,要求鳴冤的事情,不能“不實”,否則按“誣告反坐”處理。

     一件事既然蓋棺定論,想扭轉回來,則需要“矯枉過正”,因此要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的。

     通常都是敲鼓之人反被打死。

     而皇帝必須接待敲登聞鼓之人的鳴冤,這項制度反倒是方清定下來的。

    當然了,李璘覺得方清是在利用這項制度找他的茬子!一直都是對此深惡痛絕! “諸位愛卿,這是怎麼回事呀?” 李璘面露驚訝之色,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陛下,您是皇宮之主,登聞鼓,也是敲給您聽的。

    ” 方重勇上前一步,對李璘叉手行禮說道。

     “陛下,不如讓敲鼓之人進來,看他有什麼冤屈。

    ” 高尚在李璘耳邊小聲建議道。

     如此也好。

     李璘心中暗想,于是大聲喊道: “鳴冤之人入殿!” “鳴冤之人入殿!” “鳴冤之人入殿!” 聲音一個接一個的傳出去,傳得很遠,帶着不可置疑的威嚴肅穆。

     終于有點朝廷的模樣了! 李璘坐直了身體,一臉期待。

     很快,一個穿着白色布衣的年輕人,被兩個宦官帶了進來。

    李璘不認識,也不眼熟,确認是第一次見面。

     “你是何人,為何鳴冤?” 李璘微笑問道。

     “草民乃是科舉進士元載。

    ” 元載直接跪下,将一卷紙雙手托舉至頭頂。

     然後就不說話了。

     “高尚,你念吧。

    ” 李璘指了指元托舉的紙卷說道,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罪狀了。

     高尚走上前去,将紙卷展開,定睛一看,面色尴尬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念啊,你怎麼不念?” 李璘有些不滿的問道。

     “罷了,本帥來念吧。

    ” 方重勇接過高尚手中的狀紙,開口念道: “草民元載,及科舉進士一百五十三人,聯名上奏,請天子退位,太子繼位。

     當今天子無道,有罪二十七條: 生活奢靡,不恤民生,此罪一; 荒淫奸邪,沉迷女色,此罪二; 不通農桑,不識五谷,此罪三; 不知兵事,文恬武嬉,此罪四; 不能生育,子嗣稀薄,此罪五; 橫征暴斂,揮霍無度,此罪六; …… 行刺兄弟,手段卑劣,此罪二十七。

     草民請天子即刻退位,莫要讓神州陸沉,百姓陷入苦難之中。

     冒犯了朝廷,草民願以死報國!” 方重勇念完,就看到元載忽然起身,朝着紫宸殿内的柱子撞了上去。

    幸虧被眼疾手快之人拉住,才沒有被撞死。

     但饒是如此,元載也陷入了昏迷,并且頭也被磕破了,流了好多血,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

     兩個醫官連忙叫人把元載擡了出去。

     此時此刻,坐在龍椅上的李璘,隻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響! 反了!反了!方清這是要做什麼! 他氣得渾身發抖,嘴唇張開又合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整個朝堂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之中,方重勇不發話,誰也不敢開口說什麼。

     這位方大帥的态度,着實有些暧昧。

     他雖然沒有直接說廢帝,但是,他在念“罪狀”的時候,也沒有停下來呀? 科舉進士聯名上書,要天子退位。

     你以為這隻是兒戲麼? 不不不,這其實已經是逼宮了! “陛下身在宮中,民間百姓的聲音,還是要傾聽一下。

    ” 方重勇面色平靜說道,将那份“罪狀”卷好,遞給一旁站着的高尚。

     “朕,朕,知道了。

    ” 李璘結結巴巴的說道,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不過這份所謂的罪狀,無憑無據,信口開河,不過是一些愚昧之人偏聽偏信,被蒙蔽了眼睛而已。

     本相建議,将這一百多進士,驅離汴州,讓他們去淮南,去浙西為官,體驗民間疾苦。

     也省得這些人聚集起來,整日在朝廷側畔聒噪,陛下以為如何?” 方重勇對李璘叉手行禮問道。

     進士聯名上書打臉天子,逼迫天子退位讓賢,居然懲罰就隻是“趕出京城”,到外地去當官。

     确定這真是處罰麼?不禁引人遐想。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 李璘有些心虛的點點頭說道。

     他原本還想說,要把聯名上奏,逼迫他退位的進士全都下獄呢,沒想到方清已經提前把口子堵住了。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高尚扯着嗓子高呼道。

     方重勇領着重臣魚貫而出,等人都走光了,李璘這才癱軟在龍椅上,吓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那感覺,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模樣狼狽到了極點。

     “你說得對,越來越危險了,方清是想廢了朕!” 李璘喘着粗氣說道,依舊是驚魂未定。

     就在剛才,就差那麼一點點,或許隻是方清的“一念之差”,他這個天子就被廢了。

     然後,太子李偒登基,名正言順,不會有任何阻礙,也不會有人站在自己這邊。

     為什麼呢? 因為,這些進士并沒有鼓噪讓李璘退位,讓方清繼位啊。

     太子繼位,名正言順,又有什麼不妥呢? 李璘發現,自己現在就算立刻駕崩,也掀不起一點風浪。

     “該怎麼辦?” 李璘看着高尚,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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