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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鹽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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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妥了,又好像沒談妥。

     會面過後,永王李璘一行人,被方重勇安頓在登州府衙内的某個客房。

    除了不知情的李白外,其餘二人都是面色糾結。

     為了避嫌,李白自顧自的去海港欣賞月色,尋找作詩的靈感去了。

    隻剩下李璘與韋子春二人,在客房内大眼瞪小眼。

     “子春啊,你說方清這是什麼意思呢?” 望着桌案上鋪開的一張長長的名單,李璘面容苦澀,又悲又怒。

     這是一張人事任免的名單,上面寫着人名與官名。

     方重勇對于麾下親信的安排在這張紙上體現得淋漓盡緻,而且,都是他自己地盤上的關鍵職務。

    也就是說,将來李璘如果想要安排“自己人”,已經沒有多大操作空間了。

     當然,這也隻是暫時如此。

    因為一旦政權壯大,肯定會有新地盤,到時候李璘也可以找機會安插自己人。

     此消彼長之下,誰會笑到最後,也是兩說。

     “殿下,方清讓我們去汴州,說是準備讓殿下在那裡登基,順便營建皇宮。

    可是汴州卻是他的老巢,銀槍孝節軍隻怕會順勢變成禁軍。

     這些人将來會不會尾大不掉……難說得很。

    ” 韋子春輕歎一聲,不無遺憾的說道。

     這種情況當然在他意料之中,誰讓李璘不會帶兵呢!皇帝不會帶兵,就必然受到統兵大将的掣肘啊!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方清胃口太大了,孤有些不服氣。

    ” 李璘無奈搖頭,這張紙上寫的,哪裡是什麼封賞名單啊,這是方重勇在規劃自己的基本盤! 想想也是,負責打生打死的是方重勇和銀槍孝節軍,别人憑什麼不卡着重要的職位,而要給你這個在後方吃喝玩樂的親王做嫁衣呢? “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辦法嗎?” 李璘看着韋子春沉聲問道。

     “殿下,您期待的那種辦法是沒有的。

     但微臣還是要說:您是君,他是臣。

     就算那方清想做曹操,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時間在殿下這邊。

    無論他怎麼大權在握,對外宣稱的名号,始終都是您這個天子,而非是他這個兵馬大元帥。

    ” 韋子春硬着頭皮說道。

     其實他心裡也沒底,因為人心是會慢慢變化的。

    大唐的号召力,也會越來越弱。

     時間真的站在永王這邊麼?這話,大概也就安慰一下平日裡就時常躁動的李璘吧。

    曹孟德也好,司馬懿也罷,前人的例子數不勝數,就在那擺着呢。

     韋子春明白,李璘心意已決,勸是勸不動的。

    哪怕方重勇的提議是一杯毒酒,面對當前嚴峻的形勢,永王大概也隻能捏着鼻子飲鸩止渴了。

     韋子春覺得,方重勇麾下有六個州,再加一個新近控制的登州(隻控制了登州西部,東部還有兩縣沒有掌控),這就有七個州了。

     李璘控制了三個州,銀槍孝節軍從登州返回汴州,沿途沒有控制的州縣,也可以順路控制下來。

     這樣李璘便名義上掌控了十幾個州。

     足以裂土封王了。

     所以方重勇的謀劃其實也不無道理,沒有大義名分,怎麼管理這十幾個州的地盤? 先讓李璘在汴州登基稱帝,這樣就有了正統的名義,無論是方重勇手下也好,還是李璘的幕僚團也罷,都可以把心放回肚子裡,獲得封賞。

     起碼是官位上的封賞。

     這對于安定人心大有好處!因為追随李璘的人,都已經知道這位爺到底想做什麼! 人心安定了,無論是進軍長安,還是固守汴州,又或者是南下掠地,都可以甩開膀子幹,沒有後顧之憂了。

     從這個角度看,方重勇此人,當真是……心思深沉,而且手腕也太過于娴熟老道了。

     比起方有德那種為了守護大唐,而義無反顧不計工本的做派,方重勇此人可以說是步步為營,軍務與權謀樣樣精通。

     李璘這樣心無城府的親王,遇到方重勇這樣的藩鎮節度使,真不好說是福還是禍啊! 韋子春心中暗暗擔憂。

     道理都在一旁擺着,缺的隻是辦法而已。

     惟願,方重勇将來多犯錯,這樣便會慢慢的丢失手中的權力,讓原來的部下們離心離德。

    如此,方能說時間站在李璘這邊吧。

     韋子春此刻心中的想法,便是古往今來被人說爛了的那六個字:盡人事,知天命。

     想到這裡,他安慰李璘說道: “殿下,凡事要往好處想。

    現在不滿李琩弑父弑君者很多,有殿下率先舉起義旗,前來投靠的人一定會有很多的。

    這樣一來,總比我們困守齊州要強多了。

     至于以後方清和他的親信尾大不掉,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目前來說,很長一段時間他都離不開殿下。

    ” 韋子春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若是一直困守齊州,李璘最後隻會有兩個結果:要麼被周邊的藩鎮找個由頭滅掉,要麼被手下人背刺死于非命。

     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好結果。

     在汴州登基稱帝……起碼過了回皇帝的瘾不是麼?就算最後死了,那也是死得轟轟烈烈呀!就算方重勇要反水,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現在着急又有什麼用呢? 聽到這話,李璘面色好看了許多,他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子春之言深得孤意,開弓沒有回頭箭,隻能幹了!明日起,我們就跟在銀槍孝節軍軍中,看方清和他麾下精兵破敵吧。

    ” 李璘也認為沒有必要回齊州了,派個人去通知一下高尚,讓所有人都去汴州,準備參加他這個新“皇帝”的登基大典! 這一路回汴州,還有萊州、青州、兖州三地,不在掌控之中。

    李璘倒是想看看方重勇要怎麼搞定這三州的刺史。

     …… 幾乎是同一時間,方重勇也在登州府衙書房内,對劉晏與車光倩二人面授機宜,商議政務。

     “登州鹽場的事情,要抓緊時間辦。

    現在登州沿海的鹽場規模太小,要擴大規模,最起碼,不能比長蘆鹽場的規模小。

     多安置失去土地的百姓去鹽場裡做工。

    ” 方重勇吩咐車光倩說道,這位親信将領馬上要留在登州公幹了,除了練兵招兵和海貿的事情,鹽場的擴建也歸他負責。

     他記得登州在北宋的時候,好像是産海鹽的重要基地。

    蘇東坡曾經在此當官,發現本地鹽價居然跟别處一樣,于是上書朝廷改善鹽政。

     “得令,隻是不知道節帥對此有什麼指示呢?” 車光倩疑惑問道。

     這年頭制海鹽的技術門檻極低,甚至有專業書籍告訴沿海漁民要怎麼制鹽。

     問題在于,這個鹽制出來以後,是用來做什麼! 銷售渠道如何?集散地在哪裡?怎麼定價? 是專門給海上貿易船隻制作鹹菜和鹹肉或者鹹魚? 是運到汴州後販售?還是出口到渤海國? 要不要收鹽稅,怎麼收稅,收多少稅? 這些與制鹽無關的細節,才是問題的關鍵。

     “計算正常的物料消耗與人工,收一成的交易稅。

    鹽生産出來以後,九成運到汴州,一成在本州和附近州縣販賣,實行低稅制。

    ” 方重勇滿不在乎的微笑說道,輕輕擺了擺手。

     這下,不止是車光倩感覺驚訝,就連劉晏也覺得不可思議。

     收一成的鹽稅,也就是10%,這種稅收簡直離大譜,低得有點駭人聽聞了。

     鹽稅不收個幾倍,要來何用? “節帥,恕下官直言,這等稅率,聊勝于無,實在是收不到幾個錢啊。

    ” 劉晏無奈感歎道。

     “确實收不到,但是……這樣可以讓河北與關中,甚至江南那邊也收不到鹽稅呀。

    ” 方重勇輕輕擺手,臉上帶着神秘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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