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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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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他侄子,為他們嚴氏在官場上開路。

     然後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現在跳船,是從龍。

     将來再跳船,雖然也是從龍,但是龍身邊的人已經太多,輪不到自己了。

     方重勇也不得不承認,嚴損之的算計,很精明,也很現實。

     還特别的“政治正确”。

     “嚴司馬若是要去,自去便是。

    某這身官服是聖人給的,聖人不收拾我,我便不能辜負背叛聖人。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不外如是。

    ” 方重勇對嚴損之一臉正色說道。

     “節帥,您的父親可是把聖人得罪死了啊,傾覆之下安有完卵?” 嚴損之難以置信的問道,他簡直不敢相信,方有德之子會對基哥忠誠到這種地步。

     “節帥……” 嚴損之一時激動,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他來這裡,就是為了拿方重勇的親筆信啊! 沒有方重勇的親筆信,不代表方重勇麾下的軍方勢力,他就算去了洛陽,除了給李琩加油鼓勁拍馬屁外,還能起什麼作用呢? 嚴損之已經開始懷疑方重勇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了。

     “人各有志,嚴司馬請回吧。

    不,你現在便離開太原,去洛陽吧。

     本節帥還是尊重你的選擇,但道不同不相為謀。

    ” 方重勇擡起手,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嚴損之深深的看了方重勇一眼,随即對他躬身行禮道:“節帥,善于謀事的時候,也要善于謀身。

    嚴某言盡于此了,請節帥多多保重。

    ” “嚴司馬也保重。

    ” 方重勇不鹹不淡的說道。

     嚴損之有些遺憾的搖搖頭,起身告辭。

    随即方重勇吩咐何昌期将其送到城内渡口,坐船出城。

     等嚴損之離開後,方重勇這才一臉慎重的坐在原處發呆,一直到阿娜耶悄悄走出屏風,給他按捏太陽穴的時候,才如夢方醒。

     “興慶宮裡的那個老東西,好像人心喪盡了呢。

    ” 阿娜耶有口無心的吐槽了一句。

    哪怕她不懂政治,也知道有太原府的官員要去投奔李琩,是基哥權力崩潰的前兆。

     沒錯,放着太原府司馬不當,現在跑洛陽去,不知道會被安排個什麼小官,看起來或許虧炸了。

     但是一旦李琩登基稱帝,這份“投資”所帶來的好處,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到時候最起碼,也是中樞六部高官。

    當然了,嚴損之已經年近六旬,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都難說。

     但是他還有兒子呀,還有侄子呀。

    這些人現在都在朝廷做官。

     将來富貴不可限量。

    就算投資失敗,也沒什麼大問題。

     因為基哥已然不年輕了。

    甯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這個道理在官場同樣是适用的。

     “誰說不是呢,人在做,天在看,倒行逆施是走不遠的。

     君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為仇寇。

     嚴損之隻是某個群體中的一個罷了,這些人恐怕數量還不少。

    ” 方重勇感慨說道。

     不知道基哥有沒有感覺到自己大勢已去。

     反正方重勇已經感覺到了明顯的人心向背。

    随着皇甫惟明在河北舉起反旗,打着榮王李琬的旗号“清君側”以來,基哥就已經被拉下神壇,不配再當一個一言九鼎的“聖人”了。

     既然基哥已經“失格”,那将來誰是聖人,自然是“有德者居之”。

     “既然這麼多人看好李琩,阿郎何不發檄文表态,也支持李琩呢?” 阿娜耶疑惑問道,她是真正了解方重勇的為人,才明白自己的男人,壓根就不是什麼愚忠之輩。

     果不其然,方重勇輕輕握住阿娜耶柔軟又粗糙的雙手笑道:“給聖人辦事是當狗,給太子辦事,依舊是當狗。

    既然都是當狗,那換一個主人,區别很大麼?” “雖然你這麼說……” 阿娜耶被方重勇給繞暈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

     “做個人不好麼?” 方重勇站起身,攬住阿娜耶的細腰,看着她的雙眼詢問道。

     “做人當然好,但是做個死人就不那麼美好了。

    ” 阿娜耶歎息說道,她對如今的生活很滿意,并沒有什麼特别必須的追求。

     “做個死人,總比做一條死狗要好吧。

     當了這麼多年的狗,我也想嘗試一下,做個人到底是什麼滋味。

    ” 方重勇将阿娜耶抱在懷裡,嗅着她那晚上剛剛洗過的粟色長發。

     眼中有寒光閃過。

     …… 忻州,秀榮城。

     城頭之上,身材瘦削,鸢肩駝背,凸目側鼻的讨賊軍東路指揮使史思明,正面色不善看着前來送信的十将何千年,半天都沒有說話。

     信中,皇甫惟明在催促史思明盡快攻克太原城,但史思明顯然覺得皇甫惟明是不善于征戰,胡亂指揮。

     “伱回去告訴大帥,就說我現在正在加快速度。

    ” 史思明不以為然的說道。

    顯然是不把皇甫惟明放在眼裡。

     “那,末将,末将告退。

    ”何千年也沒有多話,直接轉身便走。

     本就不是一路人,自然沒什麼好話要說,更沒有必要勸說史思明。

    河北叛軍内部也有派系,并非鐵闆一塊。

     “史節帥,我們在忻州停留也有些時日了。

    赤塘關險要不可強取,不若繞道井陉,增援蔡希德。

    ”副将武令珣建議道。

     哪知道史思明擺了擺手解釋道: “攻取赤塘關易如反掌,但這樣會吓到太原城守軍。

    不如讓皇甫大帥先攻洛陽,我們按兵不動,麻痹河東守軍。

     洛陽告急,則河東之軍必會南下救援。

    到時候,便是我們一舉攻破太原的時候。

     此為以強示弱之計。

    ” 史思明擺了擺手說道,他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繼續對武令珣說道: “派人跟蔡希德那邊說一說,以小部隊襲擾太原糧道為主,要讓太原的守軍認為我們的主力不在河東。

     兩軍決戰之地,一定是洛陽,到時候河東軍必定南下救援! 隻要他們敢開拔南下,我們就直接奪取太原!” 史思明很是自信的說道,眼中的驕傲無以複加。

     武令珣想了想,也覺得這一招比較精妙。

    于是他對史思明抱拳行禮,轉身便去傳令了。

     皇甫惟明控制整個河北,是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控制了半個河東,是靠先發制人。

     随着戰局的推進,唐庭與叛軍之間的決戰,也漸漸的拉開序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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