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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敵在興慶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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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後悔那天太沖動,不該直接跟天子翻臉。

     但是現在再回去,似乎也沒機會了。

     “李白隻有詩才而已,随他去吧。

    ” 基哥撇撇嘴說道,顯然對于已然失去作用的家犬,沒有絲毫興趣,壓根就不關心對方成為了哪個街區的流浪狗。

     “你去把玉真叫來吧,朕想跟她說說話。

    ” 基哥語氣柔和了些,有些疲憊的對高力士說道。

     “聖人稍候,奴這便去。

    ” 高力士躬身行了一禮,随即離去。

    等他離開後,基哥雙目無神的坐在龍椅上,仿佛聽到了他生命倒計時的鐘聲。

     雖然不可能那麼快,但有沒有可能,根本就治不好呢? 拖一年,或者拖兩年,還是拖三到五年……就這麼一直拖着? 基哥内心非常惶恐,可是他不敢表露出來,甚至在高力士面前也不敢。

     帝王,不能對外露出一絲膽怯,無論是對什麼人,都要保持心理上的絕對壓制! 要不然,奴大是要欺主的! 秦國夫人已經死了,死狀極為可怖。

     虢國夫人也得了這個病,就算不賜死她,她估計也活不了多久,如果沒有特效藥治療的話。

     那麼,會不會有一天,自己也死于這個病呢? 基哥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死亡,才是人世間最大的公平,是維持弱者最後尊嚴的神明! 一個人無論是權勢滔天,還是寂寂無聞;無論是力大無窮,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無論是貌美如花,還是醜如鬼怪;無論是學富五車,還是大字不識。

     死亡對他們都是公平的,誰都有一死,誰也逃不過一死! 哪怕貴為天子,也定然有一死! “朕想長生不老啊,這天華地寶之國,這疆域萬裡的大唐,怎麼能沒了朕! 若是沒了朕,那要這偌大的錦繡江山,又有何用呢!” 基哥恨恨的錘了一下龍椅的扶手,一滴濁淚從眼角流下。

     他好不甘心啊! 他還沒有享受夠,他還沒有玩夠,這世間有那麼多好東西,他都沒有體驗過。

     “楊氏的賤婦,就算死了,朕也不會放過伱們的!” 基哥狠狠的握住拳頭,面露猙獰! 他坐在龍椅上一會悲春傷秋,一會又氣得發抖,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整個人又變得意興闌珊起來。

     不一會,高力士領着玉真公主來到花萼相輝樓。

    此時基哥臉上已經挂着微笑,絲毫沒有剛才的糾結與憤怒。

     一見面,他就讓玉真公主坐在自己身邊,關切問道:“皇妹這是去汴州找全忠了麼?” “回皇兄,确實如此。

     本想叙叙舊,不過全忠的心思在軍務上,似乎不願意與妾身這個女流之輩多說什麼。

    ” 玉真公主一臉幽怨的說道。

     “哈哈哈,全忠是這樣的人。

    他就是個會辦事,不會說話的,你不要在意就是了。

    ” 基哥擺了擺手說道,非常随意。

     “對了皇兄,有個事情……” 玉真公主看了看面色很差的基哥,猶豫了半天,才繼續說道:“全忠有句話想讓妾身帶給聖人。

    ” “說吧,不必拘謹。

    ” 基哥随口應和道。

     “全忠說: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

     就這一句話。

    ” 玉真公主帶着委屈說道。

     “放肆!” 聽到玉真公主的話,基哥瞬間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朕怎麼治理天下,需要他這個武夫來教訓嗎? 還說什麼親賢臣遠小人! 那朕身邊到底哪個是小人啊! 就他方全忠是忠臣是賢臣是吧! 朕都讓他兒子當西域經略大使了,還不夠親賢臣嗎?” 基哥指着高力士破口大罵道。

     “聖人,息怒,息怒,不要氣壞了龍體啊!” 高力士連忙上前輕拍基哥的背脊,撫平他那紊亂的氣息。

     基哥緩緩坐下,面色陰沉說道:“方全忠不是嫌朕不夠親賢臣,他是嫌權力不夠吧!那好,朕滿足他,給他募兵之權!兵員五萬!” 他面色猙獰的咆哮下令道,完全沒了天子應該有的冷靜儀态。

     “聖人,莫要意氣用事啊,方全忠隻是勸說陛下親賢臣遠小人,又沒有要權。

    聖人何故要給他募兵之權呢?” 高力士連忙跪下磕頭請求道。

     基哥這個聖旨要是發出去,會引起一系列混亂! 玉真公主也吓壞了,方有德确實不太會說話,但這番話也沒有惡意。

     不至于說把自己的親兄長氣成這樣吧? “聖人,全忠一向都不會說話的,您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

    ” 玉真公主哀求道。

     “方全忠勸誡有功,賜紫袍,金魚袋,封為左丞相。

    ” 沉默了很久之後,基哥才從嘴裡吐出這樣一道命令來。

     被賜予紫袍,天子恩寵。

     被賜予金魚袋,也是天子恩寵。

     左丞相此時已經是榮譽頭銜,沒有權力,這同樣還是天子恩寵。

     基哥的意思總結就是:拿着榮譽就好好閉嘴在汴州享清福,不要仗着有聖眷,就對老子指指點點的。

     一旁的玉真公主和高力士連忙謝恩,心中懸着的石頭終于落了下去。

     …… 荥陽鄭氏在長安的宅院書房裡,大理寺正卿鄭叔清站在書桌上,往房梁上挂了一條白色絲綢,作為上吊的工具。

     回想起他做官一路坎坷的經曆,當真是有些一言難盡。

     不過今日大概也到頭了。

     “某死了,荥陽鄭氏也就安全了。

    聖人為了補償鄭氏,一定會安排鄭氏的子弟當官。

     所以鄭某的死,是有意義的,有價值的。

    ” 他将繩子慢慢套進自己脖子裡,忽然又有些畏懼的将其放下。

     “就這麼死了,會不會太虧了?” 鄭叔清坐到書桌上,思考着既能保全自己,又能保全鄭氏的方法。

    他知道了天子的秘密,而這個天子應該也沒幾年好活了。

     會不會天子想先一步送他這個大理寺高官上路呢?答案是不言自明的,因為唯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可是我真的不想死啊!天子得病又不是我的錯!” 鄭叔清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臉,嚎啕大哭起來。

     他就這樣又是痛哭又是瘋笑,踩着上吊的小凳子上上下下不知道走了多少次。

     一直到天亮了,也沒下定決心。

     忽然,書房門被敲響,傳來侄兒的聲音。

     “叔父,宮裡派人來傳旨了!” 聽到這話,鄭叔清如同炸毛的貓兒一樣瞬間暴起。

    下意識用身體頂住門栓不讓外面的人進來,随即他又發現這種掩耳盜鈴的行為毫無意義,隻好生無可戀的打開門,一臉無奈對侄兒說道:“帶我去吧。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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