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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平時安西萬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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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城雖然沒有門朝大海,但初春時節已經是春暖花開。

     權貴家的子弟們,帶着各色胡姬,背着彈弓,三五成群的到郊外踏青,射雞打鳥。

     而來城東灞橋送友的,去城南墓園掃墓的,自然也是不乏其人,迎來送往絡繹不絕。

     什麼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之類的詩句,也是時不時傳入路人耳朵裡。

     不僅如此,郊外豪強地主家的莊園,為了适應長安愈演愈烈的“市場經濟”之風,也将部分屋舍改為了“農家樂”,以供居住在長安城内的達官貴人們暫住,靠收租小賺一筆。

     在長安周邊讀書備考的各地考生們,也是隔三差五的聚集在一起吟詩作賦。

    一個個心比天高,盼着命比天更高。

     總而言之,這一切的一切,看起來就是一派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景象。

     既然長安城的權貴們,都習慣于城外踏青,潇灑快活。

    那麼一向自诩為“最會玩”和最愛玩的大唐天子李隆基,又怎麼可能悶在興慶宮内不出門呢! 這天一大早,基哥就帶着高力士,讓方有德帶了一個營的神策軍精銳,來到長安城東的灞橋附近駐紮。

    人老心不老的基哥,還叫來幾位平日裡較為乖巧的皇孫,一起組隊跟神策軍中挑選出來的士卒打了一場馬球。

     沒錯,基哥雖然對他的所有兒子們都不待見了,但對自己的孫子輩還是有點感情的,也就是傳說中的“隔代親”。

     這些士卒中不乏騎術超群,善打馬球的高手。

    不過基哥指揮若定,帶着一衆皇孫将對方打得丢盔棄甲,連一個球都沒有進,自然是大獲全勝! 那些平日裡橫掃千軍如卷席的馬球高手們,在基哥面前就沒有一合之敵。

     可惜基哥那些孫兒輩的馬球技術雖然還說得過去,但今天的發揮着實欠佳,基本上都是靠基哥一人撐場面,成了球場上最靓的仔。

     馬過如風,快如閃電。

    若是不細看,外人還以為騎在馬上的基哥隻有四十歲。

     饒是如此,一場馬球打下來,基哥也是累得沒法挪動,如同死狗一般躺在特制的軟墊上,嗅着草地上野花的芬芳。

     高力士十分殷勤的跪坐在一旁幫他擦汗,而方有德則是矗立在一旁,不動聲色的微微皺眉觀察着四周,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正在這時,一名城東驿驿站的驿卒,騎着快馬飛馳而來,随即被神策軍護衛帶到了李隆基跟前。

     “力士,朕今日赢了馬球,有賞。

    ” 基哥懶洋洋的指着送信的驿卒說道。

     “謝聖人恩典!” 這名驿卒大喜過望,跪在地上拼命謝恩。

     他本是聽命将信送到皇宮,出門後聽人說聖駕就在附近,便沒有直接去皇宮,而是直接找到了這裡。

     少跑一段路不說,沒想到還有打賞,可謂是秦始皇摸電線,赢麻了。

     打發走驿卒之後,基哥屏退衆人,隻留下方有德與高力士二人,商議機密。

     “念吧,誰寫來的信?” 基哥有氣無力的問道,腦子裡還在回味之前馬球場上,自己打出緻命一杆時的快感! 球場上他好像還是當年的追風少年,但躺在地上卻感覺到,自己已經老了。

     “回聖人,是代理隴右節度使方國忠,也就是方全忠之子寫來的。

    ” 高力士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身旁面無表情的方有德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

     “聖人,那微臣回避一下。

    ” 聽到這封信是方重勇寫來的,方有德連忙對基哥叉手行禮說道。

     “诶,不必,聽聽也好嘛。

    力士,不必忌諱,念吧。

    ” 基哥翻了個身,用左手托着下巴,看着不遠處草地上開滿了不知名的白色野花,一派春日的美景。

     高力士隻好原封不動的将方重勇這封信念完,不僅如此,念完後他還加了一句:“方國忠的字寫得不錯。

    ” 方重勇在信中說了好幾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隴右欠饷,安人軍嘩變。

    至于其他各軍蠢蠢欲動的事情則一個字也沒有提。

     第二件事情是杜希望病重無法再擔任隴右節度使,現在已經在返回長安的路上。

     第三件事情是方重勇本人以留後身份,暫代了隴右節度使之職,并着手處理隴右軍隊欠饷的問題。

     針對這三件事,方重勇還給基哥和朝廷提了解決方案。

     第一個措施,建議朝廷下密旨,赦免安人軍嘩變的士卒。

    此事要低調處置,不要走官府的公文渠道,免得最後弄得人盡皆知。

    并且要求隻處理首惡,不追究其餘,盡可能降低對隴右邊軍體系的沖擊。

     第二個措施,建議朝廷準備二十萬絹,并火速運往蘭州囤積,以備不時之需。

    前些年拖欠的冬衣,将來也要抓緊時間盡量補齊,以穩固朝廷在邊鎮的信譽。

     第三個措施,就是暫時不要任命正式的隴右節度使,待他處置完這些事情,招募好銀槍孝節軍的兵員後,朝廷再派人正式接管隴右邊軍,以免造成權責不明。

     如果說前兩個還是一般操作的話,那第三條就顯示出方重勇的政治擔當了。

     事情我接了,處理完以後再把收拾好的攤子留給下一任,絕不會在事情沒搞完之前就甩鍋。

    我任上留下的問題都算我一個人的,不給其他人找茬。

     至于隴右吃空饷啊,烈士變逃兵,王難得老爹王思敬是李亨黨羽之類狗屁倒竈事情,方重勇則是一句也沒提。

     信念完以後,李隆基與方有德二人面面相觑,前者完全不明白事情怎麼會搞成這樣,後者則是暗暗憂心邊軍的變化。

     “長安的權貴子弟,此刻正在郊外溜雞鬥狗,摟着胡姬說着渾話。

    而方國忠年不過二十,卻已然可以獨當一面,相比之下,高下立判。

     朕數十皇子,不如全忠你一子啊!” 李隆基感慨歎息了一聲,吓得方有德連忙告罪。

     基哥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對方有德繼續說道:“隴右之事,全忠以為要如何處置呢?” 聽到基哥問話,方有德亦是感慨歎息道:“臣那不肖子,已經把能說的話都說了。

    就是某親自前往隴右,所做也不過如此。

    微臣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請聖人定奪。

    ” “那就讓楊慎矜多搞點絹帛送到蘭州。

     方國忠要二十萬絹,朕就給他四十萬絹,不能寒了辦事之人的心。

    另給他加開府儀同三司吧,并賞賜長安東郊莊園一座。

     力士,讓哥奴發個公文,表彰一下方國忠在隴右勤于任上,派宦官送幾斤胡椒過去,讓他吃羊肉吃得痛快點。

    ” 基哥看着手中另外一封寫着“聖人親啟”的信,不動聲色的對高力士說道。

     說完便讓方有德收攏神策軍親衛,讓高力士去傳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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