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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狗官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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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低着頭搓手,小聲辯解不敢頂嘴。

     “那今晚在金吾衛的衙門見面吧,到時候再商議解決辦法。

    鄭禦史先回衙門,莫要節外生枝,保密為第一要務。

     我先想想辦法。

    ” 方重勇生怕鄭叔清大嘴巴把這件事告訴禦史台的其他人,真要那樣的話,事情就大條了。

     “好……” 鄭叔清把想說的話吞進肚子裡,他忽然發現,這次要辦的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鄭叔清也算是吸取了過往的很多教訓,但是,他所面臨的困難,總是超出他能力的極限。

     “對了。

    ” 鄭叔清剛剛起身,方重勇忽然叫住他說道: “貌似,禦史台并無直接指使金吾衛辦事的職權。

    所以今晚必須邀約新上任的京兆府尹裴寬,來金吾衛府衙商議大事。

     沒有裴寬的參與,這件事可就不好操控了。

    ” “是這樣麼?” 聽到這話鄭叔清微微愣神,他猛然發現自己當了四年多的京兆尹,如今雖然當了禦史中丞,腦子裡卻依舊還保留着當京兆尹時的思維。

     禦史台,隻能糾察“官員不法”與“權貴不法”,可沒有資格糾察“民間不法”啊。

    這裡頭乍一看似乎問題不大,然而在出事後,卻很容易被人抓到小辮子。

     應該是先揪出私鑄的商人,再将其關聯到背後的保護傘上面;而不是先調查背後的保護傘,然後反過來查私鑄的事情。

     鄭叔清辦這件事的初衷,是因為他是基哥任命的“木炭使”,并不是因為他是禦史台的官員。

    現在等于說他是在用禦史台的資源,去辦自己木炭使的差事,算是某種程度的“公器私用”。

     當然了,這也是基哥如此任命的初衷。

    在唐代這個官場規則扭曲的時代裡,手裡要是沒點其他的職權,又怎麼辦得成正經事呢? 而京兆府尹的權限,正好是補齊了最後一塊拼圖。

     鄭叔清以木炭使的身份向京兆府尹“求助”,再以禦史中丞的身份“關切”京兆府尹這件事有沒有辦好。

    這樣就把新任的京兆府尹給“控住”了。

     然後通過京兆府的名義調動金吾衛,最後用金吾衛去抄家!一切流程合法且合乎官場規則,沒有越權。

     這才是正常而且正确的邏輯鍊條。

     方重勇不由得在心中感歎,老鄭當狗官的技術一流,但是辦正經事的技術還是差了點,喜歡眉毛胡子一把抓,認為官職大就可以橫着走,不太講究明面上的流程。

     鄭叔清在聽完方重勇的解釋以後恍然大悟,十分慶幸這次沒有繞過對方單獨行動,要不然出了大事,後面就很難收場了。

     正要告别的時候,鄭叔清忍不住詢問道:“打擊私鑄錢币,對你好像沒有什麼好處啊,還容易得罪人,你為什麼要加進來呢?” 他問了一個關乎動機的重要問題。

     很顯然,方重勇在裡頭插一腳,很容易得罪某些長安的權貴。

     “那些人,給鄭禦史送錢了麼?” 方重勇反問道。

     “并沒有。

    ” 鄭叔清搖搖頭說道,如果真有私鑄錢币的人孝敬他這個狗官,那要不要出手對付這些人,他心裡反而要權衡一下利弊了。

     “對啊,他們沒給鄭禦史送錢,卻也沒有給我送錢啊。

    那我為什麼不能行使一個正常監察禦史的職權,糾察一下不法呢?” 方重勇攤開雙手繼續解釋道:“一邊在長安大肆撈錢,一邊還摳摳搜搜的不肯給我們任何好處。

    這種人,直接把狗頭打爆了就好了,還跟他們客氣什麼?” 很多長安權貴們就是有類似的想法:我撈好處是應該的,你礙着我的事了你就是敵人等着我的報複,如果沒礙着事就滾一邊涼快去。

     對于這樣的人,方重勇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隻要有機會,就把這種人往死裡整,捅死再說。

    然後再看看躺在地上的死人,會不會開口罵娘。

     了解了方重勇堅決的态度,鄭叔清壓低聲音說道: “事成之後,某讓家中一個侄女嫁與你家那個方來鵲,你趕緊的去長安縣,把他的部曲戶籍給撤了,單獨立戶。

     屋舍鄭氏會出的,作為嫁妝之一。

    ” 唐代良賤不通婚,方來鵲的戶籍還是方重勇家的部曲,必須得先讓他成為“良家子”,鄭叔清才能把侄女下嫁給他。

     诶? 聽到這話,方重勇大為好奇,不明白為什麼鄭叔清會有此一說。

     他滿臉疑惑問道:“那也不必,多委屈人啊。

    ” “不委屈啊,反正也不是某的女兒。

    ” 鄭叔清哈哈大笑,拍了拍方重勇的肩膀,就走出了書房。

     二人一出門就看到阿娜耶拿着一個掃把,跟着健步如飛的方來鵲在院子裡瘋跑追打。

    方來鵲被打得嗷嗷叫,嘴上還不停罵罵咧咧的。

     瞥見這一幕,鄭叔清微微皺眉,忍不住輕歎了一聲。

     推侄女入虎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她是生在荥陽鄭氏呢?自己的官位保不住,家族也會倒大黴,隻能委屈她嫁給一個傻子了。

    現在方家炙手可熱,顯然不能讓自家侄女給方重勇做妾,那樣很可能會适得其反。

     反而是讓方家的家仆明媒正娶,更低調,更隐秘,也更加合乎鄭氏的官場需要。

     把鄭叔清送出門,方重勇來到書房,将方來鵲也叫了進來。

     然後方重勇就看到方來鵲身上都是被院子裡堆滿的那些木炭,所擦碰到的黑色痕迹,整個人頭發亂蓬蓬的,呆滞木讷的小眼睛就這樣看着自己。

     “說說安史之亂吧。

    ” “逆賊安祿山、史思明在幽州發動的叛亂,曆時八年之久。

    起初安祿山擔任三鎮節度使,私下裡……” 方來鵲一闆一眼的介紹着,一直說了半個時辰才停下來。

     方有德已經告訴了方重勇,關于方來鵲身上的秘密,以及“使用方法”。

     簡單來說,方來鵲就是方有德在世上留下的一道“保險”,在自己遭遇不測的時候,把他所知道的東西,通過方來鵲的嘴告訴“有緣人”。

     “你不是想娶宰相女嘛,現在機會來了。

    ” 方重勇笑眯眯的對方來鵲說道。

     “真的嗎?郎君可不要再騙我了,你說讓我娶宰相女說了這麼多年,結果你都成親了,我還沒見過宰相女長什麼樣。

    ” 方來鵲一臉委屈抱怨道。

     “這叫什麼話,現在就隻差一點點了。

    ” 方重勇一邊說,一邊做了個“小小的”手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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