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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事實勝于雄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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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貼身護衛要好得多。

     郭子儀是王忠嗣的同鄉,老是讓他給自己未來女婿當護衛,王忠嗣一直有些過意不去,覺得是耽誤對方的軍旅生涯,這樣相當不厚道。

     王忠嗣走後,崔希逸過來給方重勇推輪椅,一邊往外面走,一邊關切問道:“白亭海那邊待得還習慣吧,那邊可比涼州城風景好,更主要的是,不會被兵事所困擾。

    本節帥都想去那邊休養一陣子呢。

    ” “還行吧,就是白亭軍缺錢缺得厲害,一衆軍士整天都在嗷嗷叫的。

    ” 方重勇吐槽了一句,既然白亭軍那邊沒有什麼戰事,自然從軍備到補給,都是能省就省。

    這些也都是邊鎮的常事,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聽到這話崔希逸微微一笑道:“不必理這些丘八們,你來涼州就是多學多看。

    我大唐與吐蕃的戰争,我們這一輩打夠了,遲早要到你們這一輩人,兩國之間的争鬥是不會停下來的。

    吐蕃不死,便會頻頻進犯大唐,沒有一勞永逸這一說。

    ” 說完他長歎一聲,對方重勇簡要介紹了吐蕃自立國開始,與大唐之間的各種明争暗鬥。

    說明白點,無論大唐嫁不嫁公主到吐蕃,對兩國之間的戰略,都完全不構成決定性的影響。

     以前大唐與吐蕃的戰争規模之所以還可以控制,是因為兩國之間還有很多小國作為緩沖區,吐蕃後方也有很多地盤沒有消化。

     而今,大唐邊境與吐蕃接壤數千裡,之間并無緩沖。

    而且吐蕃也把周邊可以收拾的小國收拾得差不多了,繼續向東擴張,就必然會跟大唐産生劇烈的碰撞與沖突,大打出手是在所難免的。

     如果吐蕃不擴張,它國内人口與土地之間的矛盾,會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方式爆發。

    所以吐蕃咄咄逼人的攻勢,其實也不過是為了消解内部矛盾而作出的妥協與矛盾轉移輸出。

     從本質上來說,大唐與吐蕃兩者必須要死一個,河西走廊才可能真正消停。

     這不是一代人的戰争,也不是耗盡一代人的骨血就能解決的問題。

     方重勇覺得,與吐蕃之間的戰争記憶,一定會貫穿于他的全部人生。

     “這次如果攻吐蕃得勝,本節帥會為你記一功的。

    ” 河西節度府門外分别的時候,崔希逸看着方重勇殷切說道。

     方重勇的辦法能不能奏效,光靠嘴巴說是沒用的,必須要到戰場上去驗證。

    崔希逸就是想試一試。

     “不敢居功,唯願三軍得勝而歸。

    ” 方重勇謙遜說道。

     凡事都有意外,現在這時候可别半場開香槟啊,出了事是要被治罪的! …… 醫館的堂屋内,方重勇見到了小腿被截肢,坐在輪椅上的醫官,阿娜耶的父親。

     兩個人都坐着輪椅,一個是暫時不能走,一個是永遠都沒法走,這場面還挺微妙的。

    方重勇終于知道為什麼阿娜耶給他找輪椅的時候那麼順暢了,感情這都是她父親從前用過換下來的。

     阿娜耶的父親姓李,别人都叫他李醫官,是在長安國子監讀過書,又去太醫署深造過的厲害人物。

    至于叫什麼名字則無人關注。

     方重勇看到他那雙腿,有點明白這位為什麼不帶阿娜耶回長安生活了。

     在涼州他的醫術可以說首屈一指,平日裡看病的西域客商不少,診金豐厚,還能拿一份軍隊裡給的俸祿,生活水平比一般人高多了。

     況且在涼州,殘疾都是戰功的勳章,邊地之人并不歧視這樣的人物。

    但是去了長安,一個醫術在邊地尚且值得一說的瘸腿醫官,能在高物價又權貴遍地走的長安東西兩市一百零八坊中讨生活麼?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方軍使有什麼想問在下的,盡管開口便是啦。

    在下好歹也是在長安學過醫術的人,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

    ” 李醫官很是熱情,隻是看着方重勇的眼神頗有深意。

     “本來,是想讓李醫官陪在下走一遭,去白亭海那邊看看草原上有什麼藥材。

    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有些不太适合。

    ” 方重勇面露難色說道。

     “白亭軍那邊的贓物,我從前就拿了不少,還幫你們銷過贓,這點小忙還是要幫的。

    ” 李醫官湊過來,在方重勇耳邊小聲說道。

     看出來了,這河西邊鎮表面繁榮,背地裡混亂,當真是兵匪一家啊。

     方重勇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等着李醫官的下文。

     “方軍使的腿現在應該差不多好了,這樣吧,我讓阿娜耶跟着你去白亭海那邊,她對藥材很熟悉,比我還熟。

    你需要問什麼藥,隻管找她就是了。

     我看明日便動身吧。

    ” “如此……也好吧。

    ” 想起這幾天阿娜耶給自己上藥時的場景,方重勇心中感覺怪怪的,隻好勉為其難的同意了李醫官的要求。

     “你們有空啊,多采摘點止血的草藥回來。

    最近涼州風聲很緊,與吐蕃的戰争要開始了。

     多準備點藥,就能多救幾條命,這兵荒馬亂的,多積點德沒有壞處。

    ” 李醫官歎了口氣說道。

    他們這樣的邊鎮之人,對于戰争的記憶,那是銘刻在心中的。

    這一點,長期生活在長安,百年不聞戰鼓聲的權貴們自然沒有切身體會。

     同一個時代,不同地方的人,對于時代的記憶,是完全不同的。

     方重勇心有所感,鄭重叉手行禮道:“必不會有負所托。

    ” “方軍使去廂房歇着吧,我與阿娜耶說說便是,明日就啟程。

    ” 李醫官微笑說道。

     …… 平康坊的李林甫宅院内,這位大唐右相正在院子裡散步,而鄭叔清就像是下仆一般跟在他身後,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不是本相不想幫你,而是你得罪了聖人,這件事不好辦呐。

    ” 李林甫歎了口氣說道。

     “請右相不吝賜教,以右相的通天之能,一定有辦法的!” 鄭叔清苦苦哀求道。

     “這樣吧,吏部現在還有個岐州刺史的空缺,你上書聖人,就說自己洛陽的差事沒辦好,自請貶官。

    本相會運作你去岐州那邊當幾年刺史,再回京入中樞吧。

    ” 李林甫裝作一臉無奈的說道。

     當然了,這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之中。

    隻是鄭叔清這條老狗太過順從,讓這位大唐右相少了些許縱橫捭阖的快意。

     鄭叔清這幾年爬得太快,外放一下當刺史,敲打敲打不是什麼壞事。

     長安東西四條街,李家哥奴才是爹! 為了樹立自己的權威,對自己人的敲打,也是很有必要的。

     “一切聽從右相安排。

    ” 鄭叔清滿嘴苦澀的說道,叉手行禮告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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