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旁邊兩位同志在悄悄說話。
“你說這東西,不會掉下去吧?”
“滾滾滾,就不能說點兒好的?”
“同志,不能封建迷信啊。
”
“不封建迷信,也不能自找不痛快吧?真是的。
”
高振東聽了,笑着道:“别的不好說,不過這個飛機嘛,還真不怎麼怕掉下去。
”
飛機掉下去,隻要不是解體或者直接撞擊,那就幾種可能性比較大。
要麼是沒動力滑翔觸地,要麼失速,要麼進入尾旋。
偏偏這飛行拖拉機完全不怕這幾種情況。
這貨滑翔能力極強,低速性能極好,滑翔所需速度很低,就算沒動力,也完全能夠慢悠悠的滑翔找個地方迫降,屁事兒沒有。
讓它失速也很難,它的低速性能好到什麼程度,它的參數裡,是沒有最小起飛速度的,不可靠消息,是45km/h,也就是優秀的自行車運動員踩出來的速度都能起飛,遇見大風天,原地刮起飛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飛機起飛、降落距離都不超200米,而且還是個正經運輸機,就挺神奇。
曾經有個名場面,這飛機在空中飛了半天,一看地标,原地沒動,飛行速度和迎面的風速抵消了……抵消了……
至于萬一真失速或者其他什麼原因進入尾旋怎麼辦,那啥,這飛機改出尾旋的教程大約是這麼寫的。
“撒手!收腳!”
也就是隻要高度稍高一點,那放開操縱杆,也别蹬舵,這飛機會自己改出尾旋,很神奇吧。
這就是它用了幾十年還在用的原因,結構簡單、成本低、安全性好、運行成本低、載重也不錯,深受喜愛。
别管吵不吵颠不颠,你就說能不能到吧。
高振東大概給随行的兩位同志解釋了一下這個飛機的好處,兩位同志聽得一愣一愣的,高總工這是什麼都懂啊。
這讓高振東想起高中的時候給同桌吹裝備的感覺了,同桌就是瞪着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着他指點江山,一副“我一點兒都不想了解但很喜歡聽你說”的樣子。
可惜面前是兩個大老爺們兒,都過去了,回不來了啊。
拖拉機在空中飛了好幾個小時,高振東和内保的同志還好,可是搞機械的那位同志卻是吐得不行,和日後那些民航機能飛到萬米以上的平流層巡航不同,飛行拖拉機的實用升限隻有4500米,正好是在大氣活動比較劇烈的範圍内。
本來就抖,再被風一吹,那滋味,别提多酸爽了。
也不知道這位搞機械的同志回去之後,吐成這個樣子的事情會不會也拿出來吹一吹,高振東頗有些不厚道的想道。
幾個小時後,飛機終于在長吉市郊的機場安全降落,說實話,高振東倒是真不怎麼擔心安全,這東西難受歸難受,但是安全性還是拉滿的,隻是擔心再坐一次,别的同志那個身闆受得了不。
出乎高振東意料的是,來接他的,不是東北光學所的同志,而是當地部隊的幾位同志。
領頭的對着高振東敬了一個禮:“高總工好,我是當地部隊的,姓趙,受命配合您在這邊的活動。
”說完,把自己的證件遞了過來,被三分廠内保的同志接過去了。
高振東不知道是這是哪兒的命令,這次過來,和部隊的工作關系并不大,或者說叫直接關系不大。
但是他還是先表示了感謝,内保的同志也把證件遞還了回去,對高振東點了點頭。
随着來人,上了一輛停在機場外的吉普車,按高振東要求直奔東北光學所。
趕到光學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光學所負責高振東這個光學系統的同志接待了他們,同志姓李,和三軋廠李副廠長一個姓。
高振東的想法,是快刀斬亂麻,盡快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完,回京城去,那邊事情還不少。
不過按照慣例,光學所的同志還是帶着他們一行幾人,在光學所裡參觀了一遍,當然,僅限于能參觀的那部分。
最後,李工帶着高振東來到一間試驗室外,指着試驗室道:“高總工,這裡面,就是你們要的激光擴束光學系統了,現在已經處于待機狀态。
”
高振東精神一振,在李工的帶領下,換上防護服,進入了試驗室。
防護服不是保護高振東他們的,而是保護設備的,确保不能有大量粉塵等進入試驗室。
映入高振東眼簾的,是一個略顯圓柱形的金屬物體,大部分光學系統都被包裹在内,側面靠中間位置開了一個口,這個口子是用來放掩膜的。
高振東和負責機械的同志仔細端詳着這個機器,光學所的同志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