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323章 好郁悶的‘大’單于

首頁
    ——從單于庭的三駕馬車中,需要草場的兩個部族都栖息于河套,就不難明白這片區域,究竟是多麼優秀的草場、能在這片草場栖息并保住底盤的,是多麼強大的部族。

     當軍臣在馬邑得到消息,說漢人已經踏足河南地,并‘基本掌握河南地’時,軍臣急歸急,但也還抱有一絲僥幸。

     ——樓煩、白羊二部,雖然大半兵力都被軍臣抽調去了馬邑,但也還是留了部分火種留守; 再加上那些還有些稚嫩、青澀的青壯,以及其他部族,就算無法正面抵抗漢人,也起碼能憑借騎兵的機動優勢,和漢人周旋一陣,直到軍臣率主力回援。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些人加在一起,也還是沒能阻擋漢人掌控河南地的腳步,甚至被漢人打的元氣大傷,也總能對漢人造成不小的打擊? 最後的結果,無疑是大大出乎了軍臣預料到同時,讓軍臣好生體驗了一把衆叛親離的痛苦。

     ——漢人在幕南地,幾乎沒有遭遇任何反抗!唯二沒有向漢人俯首稱臣的樓煩、白羊二部,也同樣沒有對漢人發起有效的阻攔,而是第一時間舉族北渡大河,躲進了高阙。

     這兩個部族的駐地,本就在河套地區最北部的大河沿岸,過了大河,就能抵達高阙的位置。

     這樣的安排,原本是為了讓這兩個部族在必要時,能在最短的時間内出現的幕南,發揮自己‘三駕馬車’的職責,以鎮壓幕南各部。

     不曾想,這個原本出于‘離幕南近些,好随時出兵’的安排,卻讓這兩個部族無比順利的——在漢人肆虐河南地時,無比順利的‘出現在了幕南’。

     這都好算好的; 樓煩、白羊二部能不投降,而是還能想起來逃跑,這都算是對單于庭忠心的。

     其餘那些個白眼兒狼,那更是想都不想就降了漢人不說,還無比殷勤的為漢人巡視起河南地,清剿起神出鬼沒的羌人盜羊賊。

     ——過去這麼多年,軍臣無數次呼籲,甚至三令五申,河套地區的羌人卻始終不曾得到清剿! 反倒是漢人得了河套,非但輕而易舉就得了這幾個部族數以萬計的騎兵,還一具清剿讓匈奴單于庭——讓軍臣,都頭疼多年的羌人! 這,讓軍臣如何不怒? 現在好了; 漢人以步兵,在河套建立了幾個聚集地,完成了對重要地區的軍事控制; 再加上漢人以少量騎兵,輔以那些原本忠于匈奴的河套各部騎兵,使得漢人的影響力,已經輻射到了河套的大部分地區。

     然後,漢人就開始鑄城了…… “漢人……” “卑鄙的漢人!!!” 去年秋天,外交訛詐未果; 今年年初,軍事威脅不成; 朝那戰後,外交商措再敗; 今歲馬邑,久功不下,以至于失了河套。

     率主力回援,原打算迂回河西,重奪河套,卻又被漢人搭設浮橋的舉動強留在了高阙; 偏偏高阙外,是一條既能阻止漢人打過來,也能阻止匈奴勇士踏足河套的大河…… “等漢人的浮橋搭好,再反攻到對岸?” 這個想法隻在腦海中閃過一瞬,便被面色陰沉的軍臣搖頭否決。

     ——軍臣很确定,漢人的浮橋,永遠都不會有搭好的那一天。

     除非真的打算一句攻下高阙,并順勢踏足幕南,乃至謀奪幕南地,否則,漢人的浮橋,就必定會永久處于‘正在搭建’的狀态。

     或許會有那麼一天; 遙遠的将來,或許真的會有那麼一天,漢人真的會在高阙外搭好浮橋。

     隻是倘若真到了那一天,那彼時的軍臣,隻怕就真的要好好考慮考慮:高阙保衛戰,到底該怎麼打了。

     漢人佯攻高阙,以吸引匈奴單于庭主力關注的戰略意圖,軍臣一目了然。

     但軍臣卻毫無辦法; 高阙背後,就是幕南。

     準确的說:河套和幕南,本就是隔大河相望,被大河南北切割; 對岸的漢人隻要過了河,就已經算是踩在幕南的土地上了。

     隻是除了大河,幕南在南方邊境,還有一個高阙作為屏障。

     軍臣很确定:漢人,是在賭。

     ——賭自己不敢放着高阙不管,轉而去盤算其他; 可恨的是,漢人賭對了。

     軍臣,真的不敢。

     軍臣真的不敢不管高阙,冒着高阙失守、幕南暴露在漢人兵峰之下的風險,去進行一場成功可能性極低的大範圍機動迂回。

     軍臣原本的計劃,是趁着漢人将戰略重心放在河套北部,與高阙隔大河相望的區域,率騎兵迂回到河西,從西側重新踏足河套。

     但河套之所以叫‘河套’,并非是因為河套北部有大河為屏障——河套西部、東部,也都有大河包裹。

     被大河三面包裹,才有了這片名為‘河套’的區域。

     漢人出北地,從河套東部搭設浮橋,夜渡大河,最終順利踏足并奪得河套; 但軍臣的匈奴騎兵集群,卻沒有這樣的本事。

     ——浮橋,是不可能搭的; 頂天了去,也就是砍幾根巨木,看能不能在河道狹窄處,直接搭出獨木橋。

     但這,可是大河; 大河之所以叫‘大河’,顯然是因為它夠‘大’。

     在這樣一條以‘大’為名的河流,找一處可以搭設獨木橋的狹窄河道…… “去!” “讓右大将點齊三萬兵馬,駐紮于高阙外!” “——隻要對岸的漢人露頭,就派射雕者射殺!!!” “再讓折蘭王、白羊王、樓煩王三人,赤裸着胸膛,綁縛雙手于身後,來王帳來見我!” 顯而易見:這場戰争,無論是馬邑的久攻不下,以及後續的無意義占領,還是河套的丢失,都是軍臣在戰略層面,犯下了一定程度的錯誤預判。

     但和漢家‘天子不可能有錯,錯的隻可能是這個世界’一樣:在草原,單于也是不會錯的。

     眼下,軍臣要做的,自然不是單純找人背黑鍋。

     就是背黑鍋,也不該是這三駕馬車。

     軍臣真正要做的,是拿河套地區的丢失——拿白羊、樓煩二部留守力量的‘不作為’,來給這三駕馬車記個大過。

     而後,自然是讓這三駕馬車知恥而後勇,多少做點什麼。

     不說奪回河套,起碼也要讓對岸的漢人明白:天下之大,凡是長草的地方,就絕不是卑劣的漢人,能夠耀武揚威的…… (本章完)
上一頁 章節目錄 下一章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