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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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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僵持狀态,能維持到入冬,那此戰,便算是功成。

    ” “至于開春之後如何……” 如是想着,栾布緩緩回過身望向身後幾裡外,那面已經隐約可以看見輪廓的城牆。

     良久,栾布一絲不苟的面容之上,也終于露出了一抹難得輕松地笑容。

     ——佯攻高阙,無疑是此戰,北地方面軍所走出的一步妙旗。

     在此之前,北地方面軍占據着河套,一直等待着回援的單于庭主力有所動作,卻又遲遲沒能等到。

     時日一久,莫說是将帥,便是底層士卒,心裡也開始犯起了嘀咕。

     這單于庭主力,不會是在密謀着,要搞一個大活吧? 就像我大軍明面上,和匈奴人‘約戰’馬邑,實則暗中謀奪河套這般? 于是,不安的情緒,一度席卷了大半個北地方面軍。

     彼時的栾布、韓頹當等一衆将領,别說是想辦法穩定軍心了——就連他們自己,心裡面也同樣犯嘀咕。

     匈奴人的軍隊,幾乎完全以騎兵組成,論機動性,遠非以步兵為主要組成部分的漢軍所能相比。

     一旦匈奴人也學着漢家,搞一個聲東擊西,又或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類,漢家很可能反應不過來! 萬一邊牆真有哪個部分,被匈奴人突襲扯開口子,那此戰,可就不是河套究竟為誰所有的問題; 而是漢家在這場被匈奴人入侵的戰争中,究竟會蒙受多大損失的問題。

     這個擔憂,讓栾布接連幾日寝食難安,深怕哪天醒來,就要接到邊牆某一處的求援信。

     好在劉非、韓頹當二人的提議,基本完全解決的這個隐患。

     ——佯攻高阙! 一如栾布、韓頹當,乃至漢家上下君臣,早在戰前的判斷:高阙,絕非漢家在最近一到兩場戰役中,所能觊觎的。

     因為高阙對匈奴人的重要性,甚至達到了軍臣本人甯願親臨戰争,親自揮舞刀劍守城——甚至死一個單于在高阙關牆之上,也無比守住的高度。

     蓋因為高阙的歸屬,基本可以決定幕南的歸屬。

     匈奴人已經丢了河套,已經丢了一片天堂般的塞外江南; 若是再丢幕南,那隻能擠在幕北苦寒之地的匈奴帝國,莫說是否還能繼續以‘帝國’存在了,便是對遊牧之民的統治,也大概率會土崩瓦解。

     草原各部,或許會再次分裂,各自為政; 匈奴單于庭,或許也會分裂為幾個部分,如曆史上那般,分為東南西北各路單于。

     當‘單于’二字在草原上成為批發品,草原遊牧之民在短期内,也就無法對漢家、對諸夏産生絲毫威脅了。

     這一點,漢家心知肚明,匈奴人也必定了然于胸! 所以,漢家針對高阙的任何一項動作,都必定會引起匈奴單于庭,乃至整個草原——至少是幕南地區的十二分關注! 因此,栾布這手佯攻高阙,看似是在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平白浪費時間精力,實則,卻是将匈奴人的注意力,強行拉回到高阙、拉回河套-幕南前線。

     我是打不下來高阙; 你也知道我打不下來; 但你敢賭嗎? 敢賭我一定打不下來高阙,轉而将大半兵力、精力,投入到其他我猜不透、想不到的地方嗎? 可别忘了; 在這場戰争之前,你對我奪取河套,可也是抱着‘絕對不可能’的态度。

     你,真的敢在失去河套之後,再跟我賭一次嗎? 敢再賭我在奪下河套之後,無法進一步北上,奪下你幕南之地的屏障:高阙,而後将整個幕南,都納入我漢家的火力覆蓋之中嗎…… 很顯然,匈奴人不敢。

     莫說是如今,傳聞‘中人之姿’的軍臣單于——便是其父祖老上、冒頓兩位單于,也大概率不敢。

     所以,在正式開始佯攻高阙之後,栾布終于可以安心的下定結論:軍臣的單于庭主力,無論先前在不在高阙,此刻,都必定是要麼在高阙另一側搔首弄姿,要麼在奔赴高阙的路上。

     至于先前,軍臣老賊究竟在盤算什麼,卻也不重要了。

     因為無論軍臣先前想幹什麼,眼下,都必定無法将那個或許存在、或許不存在的想法變成現實了。

     軍臣眼下唯一要做的,就是确保高阙安穩,将漢軍的兵峰阻擋在高阙以南、幕南以外; 至于剩下的——無論是向漢家報今年年初,那一戰的戰敗之仇,還是重新奪回河套,都已經不再是軍臣所應該考慮的事…… “朔方郡,如此便算定下了。

    ” “也不知陛下,會任命何人,為朔方郡首任太守……” 心裡一直繃着的弦終于松開,栾布便也有了精力,開始遐想一些有的沒的。

     比如:必将面臨巨大威脅、巨大挑戰,且必須獨自面對挑戰的朔方郡首任太守。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漢家借此戰奪回河套,設立朔方郡; 而日後的朔方郡,将面臨西側的河西、北方的幕南——兩個方向的戰略壓力。

     雖然兩個方向,都有大河來作為緩沖,或者說是天然屏障,但考慮到日後的朔方太守,不單隻是個武将,還需要兼顧河套地區的發展、建設,以及民生,這個問題就變得有些複雜了。

     ——要想在河套站穩腳跟、徹底消化河套,漢家就必須讓河套,真正成為能為漢家産出收益的地方,而非一片需要漢家持續砸下重金、駐紮重兵,卻無法為漢家帶來實際收益的多戰之地。

     這就意味着日後的朔方太守,得對馬政——尤其是戰馬培育方面的馬政事務,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乃至于實操經驗。

     這樣的官員,即善養馬者,别說是在漢家,便是草原遊牧之民當中,都是相當稀缺的專業人才。

     再加上民生、内治,以及軍事素養、戰略眼光等等——各方面結合起來,對于将來那位朔方太守,可謂是提出了極為嚴苛的條件。

     即要會養馬,還得會低成本養馬; 既要知兵、會帶兵打仗,還要有能力為河套地區、為朔方郡,盡可能避免戰争。

     除此之外,還要知刑罰、懂官場,直到如何治理一方; 同時,還不能犯忌諱,讓遠在數千裡外的長安天子起疑心。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當今漢室真有這麼一個人,那這個人就算不是當朝三公,也絕對是未來的三公胚子! 将這麼一個人送到塞外,送來這河南地做朔方太守…… “朔方,或許不再是以太守、都尉分治軍政。

    ” “隻是不知,陛下究竟作何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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