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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寇可往,我亦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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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時代,黃河還不是‘黃’河,而是華夏民族公認的母親河:大河。

     在黃河——即大河上遊,後世的黃土高原,如今尚還是成片的草原,乃至叢林。

     大河之水尚還清澈; 與後世的‘黃河’相比,這個時代的大河,可謂是有百般不同。

     唯一與後世‘黃河’如出一轍的,是那波濤洶湧的巨大水流,單就是讓人聽到那水流行動,便不免會生成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怕水,是人類在内的所有靈長類生物,源自于靈魂的本能恐懼。

     即便生存離不開水,甚至文明出現後的農耕、畜牧也都離不開水,人類對水資源,都始終懷揣着最高的敬畏。

     因為早在遠古,乃至原始時期,大自然的殘酷便将‘水’的恐怖,纂刻進了人類的靈魂,乃至基因傳續之中。

     而在這個時代的華夏大地,除去東、南沿海地區,是對海洋懷揣最高敬畏外,長期居住在内陸的人——無論是中原的華夏農耕文明,還是草原上的遊牧文明,都是對大河懷着最高的敬畏之心。

     在關中東門戶:函谷關外,東西流向的大河,讓函谷關成為了當今天下,乃至華夏曆史數一數二的雄關。

     即便到了後世,雄關函谷,也依舊享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美譽。

     在遼闊的關東地區,大河的各支脈,更是滋潤了那片相較于關中、巴蜀更貧瘠的土地,養活了大半個華夏文明。

     甚至于草原。

     甚至于遊牧民族前後數千年的栖息地:草原,也依舊是靠這條華夏文明的母親河,才擁有了第一塊極度适宜的牧場。

     ——河套。

     也被如今的漢人、被如今的華夏文明稱之為:河南地。

     其地風景秀麗,雖說不上四季如春,也至少是氣候适宜; 即便到了凜冬臘月,也總還能讓住在氈帳裡的遊牧民族,不必擔心一覺睡去,便要與世長辭。

     時值秋八月下旬,大河依舊波濤洶湧,草原依舊萬裡青綠。

     并未跟随單于庭攻掠馬邑,而是負責留守的幕南各部——主要是依附于右賢王,即匈奴八柱‘右四柱’的各部族,也終于忙完了一整日的忙碌。

     ——或是找友人,亦或是鄰居部族的舊相識摔了場跤、打了場獵; 或是同自己帳中,亦或是他人,乃至其他部族的女人,滾了一場酣暢淋漓的草皮。

     總而言之,又是枯燥、乏味,卻又無比充實、愉快的一天過去。

     到了晚間,青壯們身着胡袍,腰系胡刀,齊聚于部落營地的中心地帶,圍坐在篝火邊上。

     草原今年的狀況很不錯。

     經過去年——乃至過去幾年的‘大亂鬥’,無數鮮血、骨肉滋養着草原,讓今年的水草格外肥美、豐盛。

     牛羊都畜夠了肥膘,每日擠出來的奶,都夠牧民們給奴隸也分出一些! 馬匹健碩非凡,撒丫狂奔小半日,都還能有力氣在黃昏時分‘伺機而動’,尋個俊俏的小母馬共度良宵。

     牲畜尚且如此,支配并擁有着這些牲畜,且幾乎不需要承擔生産、勞作任務的牧民青壯,自然更是容光煥發,精神頭十足! 圍聚在篝火邊,看着部落的女人們圍着篝火翩翩起舞,牧民們也慷慨的拿出珍藏許久的肉幹,就着頭人難得賜下的馬奶酒——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活。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樣一幕,和中原農耕文明,于秋收之後大擺宴席,普天同慶是一樣的。

     都是一派安甯、祥和。

     隻是沒有人注意到:恰恰是在這篝火晚會的氛圍愈發熱烈,月光也愈發明亮的黑夜; 在河南地與北地郡的分界線:朝那塞以西三十餘裡的大河東畔——在本該空無一人,亦或是本該有零星小部族紮營的大河東畔,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便不知從何竄出了數以萬計的黑影! 和草原上的遊牧之民——甚至任何生物都不同:他們直立行走,頗具人形! 可他們又不獨自行走,而是大都兩兩成對,并以一根大腿粗的長木‘連’在一起。

     原本應該出現的鳥叫、獸鳴,甚至于人類存在所應該發出的一切響動,都消失在了這一夜的大河東畔。

     有的,隻是大河水流那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以及那一道道宛若幽靈的黑影…… “再傳三軍!” “——馬銜枚,人銜草,任何人不得發出響動!” “尤其是不得口吐我漢家之言!” ··· “遂營按計劃行事!” “騎甲、乙兩部都尉蓄勢待發,隻等浮橋搭設完成,便迅速渡河!” 分明是鄭重其事的軍令,卻仿若賊人密謀——即便是栾布身邊三五步距離的将士們,也隻模模糊糊聽了個大概。

     而後,便是栾布的将令一邊口口相傳,傳到每一位将士耳中,同時,先遣部隊:遂營都尉,也已經開始有了動作。

     在這個時代,無論上遊還是下遊,無論是此處的河套、北地交接,還是函谷關外的關中、關東交接,橫渡大河,都是一件危險系數極高的事。

     原因無他; 除了官方及極少數貴族,擁有足夠抵抗激流、滾浪的大型船舶之外,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想要橫渡大河,都隻能通過羊皮筏。

     說是‘筏’,其實不過是一隻長寬各不注意丈,以木框為架、羊皮為面——雖可容納三四人,卻隻能單人乘坐的方形漂浮物。

     即便有了這羊皮筏,也不是說你就能坐進去,而後用雙手劃木漿劃過大河,而是要緊緊握住那條橫跨整條大河的繩索,一點點‘摸着繩子過河’。

     很顯然,大河在河南地以東的這片流域,并沒有供人涉水而過的跨河繩索。

     就連此刻,大軍将士彙集着的地方,也是漢家花費了足足大半個月的時間,才艱難找到的水流稍緩處。

     可水流相對較緩,必然就意味着相較于别處,這處的河床——即兩岸間距更寬,且水更深。

     也隻有這樣的地方——隻有這般更深、更寬的河域,才能将洶湧而下的大河之水稍稍安撫下些許。

     選擇水流稍緩處,是不得不做的選擇。

     至于這麼做的弊端,也是顯而易見…… “禀将軍!” “遂營甲部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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