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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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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壇之上,軍臣雙手撐在那杆象征着至高權力的金杖之上,傲然挺胸,目光依次從祭壇前的數百人身上掃過。

     此刻的軍臣,說不上有多意氣風發。

     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若非必要,軍臣本不願采取這樣的下下策,來調動麾下勇士的戰鬥意志。

     ——作為匈奴單于,草原至高無上的最高統治者,軍臣無論想做什麼,都有無數種方式能達成目标。

     好比八年前,聽說漢人的老皇帝死去,新皇帝即位,軍臣的第一反應,便是以撐犁天的意志、用天神之鞭告訴漢人:匈奴,永遠是這片天地間,絕無僅有的最強者! 于是,即便才剛血洗曾經的右賢王一系,導緻内部矛盾日益尖銳,單于庭根本無暇南下,軍臣也還是通過外交恐吓,換得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漢人,曾對大匈奴軍臣單于予取予求。

     而在整個已知世界,漢人,幾乎是匈奴最棘手、最難拿捏的對象了。

     連最難拿捏的漢人,都不得不對大匈奴予取予求——要和求就送公主,要結盟就送禮物; 自更枉論其他大小國家、勢力,又或是人、事了。

     此番,原本也是如此。

     軍臣想要派軍隊南下,找回今年年初,大匈奴在河套-北地一帶丢失的尊嚴; 按照過去的狀況,軍臣根本不需要動用天神的力量,隻需要射響腰間,那支自冒頓單于傳下來的神器:弑父鳴镝,大匈奴的鐵蹄,便能踏碎天地間的一切! 但此番,軍臣卻不得不如此了。

     軍臣,不得不舔着臉——不惜動用天神的力量,或者說是在薩滿祭司們的配合下,扯起‘撐犁天神’的虎皮,才能調動勇士們的鬥志了。

     至于原因…… “右賢王認為,這三百勇士怎麼樣呢?” “右賢王的南池,是否也能湊出這樣一支強悍的精銳部隊,是否也擁有上百射雕者呢?” 祭壇下,那三百‘勇士’狂熱的昂起頭,望向軍臣的目光,更是帶上了幾近癫狂的崇拜! 軍臣卻将眉宇間的陰戾悄悄藏起,皮笑肉不笑的側過頭,斜眼睥睨向斜後方,默然不語的右賢王伊稚斜。

     雖然面上仍舊帶着笑意,但軍臣看向伊稚斜的目光中,卻帶上了絲毫不加以掩飾的駭人殺意! 若非老上單于之後,原本充斥着原始、野蠻的匈奴單于庭,也逐步具備了一些基本的政治氛圍; 若非在軍臣看來,伊稚斜的存在,對于匈奴單于庭安撫幕南各部、緩和單于庭與幕南之間的茅盾,以及安定幕南有着舉足輕重的政治意義,伊稚斜就算是有九條命,也絕對不夠軍臣砍的。

     匈奴之俗,父子兄弟同帳而居,不分彼此。

     嗯,這裡的不分彼此,就是大家所想象的那個意思。

     在一個草原家庭單位:一帳之中,無論是父親的妻子、你的母親,還是兒子的女人、你的兒媳; 又或是兄弟手足的妻子、你的兄嫂,還是叔伯的女人、你的姑嬸; ——一帳之内的所有女人,都屬于這一帳内的所有成年男性共有。

     匈奴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家庭,即自己的‘帳’中出生的,究竟是自己的兒子、侄子,還是同母異父的弟弟。

     隻要這個新生兒的父親,是這個帳内某位男性的血脈,是‘自家血脈’,那就行了。

     無論是帳中哪個男人的血脈——無論是你爹給你生了個弟弟,還是你兄弟給你生了個侄子,作為這一帳的‘戶主’,你都是這個孩子毋庸置疑的父親。

     軍臣的父親,是先老上稽粥單于; 伊稚斜的父親,即上一代右賢王,則是老上稽粥單于的手足兄弟。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伊稚斜,也同樣可以稱呼老上稽粥單于一聲:父親。

     作為匈奴王族:攣鞮氏上一代最傑出的引領者、大家長,老上稽粥單于,有資格成為這一代攣鞮氏王族的‘共父’。

     凡是軍臣這一代的攣鞮氏王族,理論上都是老上稽粥單于的兒子,都可以稱呼老上單于為:父親。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同為老上單于的子嗣、血脈,軍臣還得稱呼伊稚斜一聲:弟弟。

     隻是這個弟弟,從來都不曾讓軍臣省心。

     甚至就連這個弟弟死去的生父,都讓軍臣操碎了心…… “我記得,在先右賢王還在的時候,右賢王本部在每年的蹛林大會,都會得到每一個項目的前五名。

    ” “——草原上,人人都在說右賢王本部,彙集着遊牧之民最勇敢、最強大的勇士。

    ” “對于先右賢王,故老上單于總是稱贊有加,便是當時,還作為左賢王的我,都對當時的右賢王——對最傑出的叔叔感到崇拜。

    ” “隻可惜,先右賢王,沒有謹記老上單于的教誨,沒有因為老上單于的寬容,而忠心于我大匈奴。

    ” “憑借每年,在蹛林大會上取得佳績,先右賢王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裡,就往單于庭安插了上百人,來充當眼線。

    ” “如果不是我察覺到先右賢王的不軌之舉,怕是不知道那天,這上百眼線,就會成為先右賢王發動政變,謀求單于之位的急先鋒?” 軍臣嘴上雖是這麼說着,但望向伊稚斜的目光,卻是說不盡的厭惡與不屑。

     事實是否如此? 不重要。

     重要的是,先右賢王,已經是‘先’右賢王了。

     草原奉行叢林法則,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無論那位‘先’右賢王多麼的睿智、勇敢,他都已經成為了軍臣的刀下亡魂。

     至于現在的右賢王、先右賢王的傳人:伊稚斜,也不過是在軍臣的仁慈寬恕下,得以繼承右賢王之位。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心機深沉如伊稚斜,自然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更不可能聽不懂軍臣這一番話,究竟是想要從自己口中,得到怎樣的答複。

     “您的意志……” 先是畢恭畢敬——甚至堪稱虔誠的弓腰屈膝匍匐在地,細緻入微的在軍臣裸露的腳趾上親吻一番; 直到軍臣探出手,敷衍的在伊稚斜後腦摸了摸,以示‘我接納了你獻上的忠誠’,伊稚斜才稍稍直起身。

     “偉大的撐犁孤塗,擁有如鷹隼般,可以看見千裡之外的銳利雙眼。

    ” “先右賢王如豺狼般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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