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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言于朝,則斬于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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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為什麼,劉榮總覺得眼前這一幕似岑相識,就好像在哪裡見過。

     在蘭且屈難小嘴叭叭說個不停的時候,劉榮在回憶。

     終于,在劉榮的不懈努力下,那段塵封的記憶,也緩緩浮現在了劉榮的腦海當中。

     ——我們把你們想的太好了…… ··· ——我們以為你們會遵守基本的外交禮儀…… ··· ······ “相隔兩千多年,強大的野蠻人,連欺壓正義的姿态都如此相似……” “千百年來,從不曾改變……” 從回憶中緩過神,劉榮剛好聽到蘭且屈難的最後一句話。

     說完最後一句話,蘭且屈難就好似認命般,目光毫不躲閃的昂首對上劉榮——對上那雙炯炯有神的深邃眼眸。

     “貴使,說完了?” 不帶絲毫感情的淡漠一問,引得蘭且屈難面不改色的點下頭。

     卻見禦榻之上,劉榮輕輕發出一聲悲歎,旋即緩緩起身; 背負雙手,繞過面前的禦案,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禦階下,看似不動如山,實則根本不抱任何僥幸的蘭且屈難。

     直勾勾凝視向蘭且屈難眼眸深處,看了足有好一會兒,劉榮才冷不丁一聲嗤笑。

     旋即便嗤笑搖頭着,環視向殿内衆人。

     “使者的春秋筆法,堪稱爐火純青呐~” “但朕這個人嘛;” “向來都不喜拐彎抹角的說辭。

    ” “——軍臣在國書上說,過去這個冬天,我漢家的北地郡,沒有在匈奴之國前來‘作客’時,盡到應有的待客之道。

    ” “說大~匈奴的勇士們,沒有得到應有的善待和禮遇……” ··· “還說什麼?” “哦,對;” “——說是作為漢匈兄弟之國當中的‘兄長’,對于弟弟的失禮,大~匈奴的精銳騎兵稍稍出手,殺我漢邊将士數千。

    ” “權當是替作為弟弟的漢家,教訓教訓不懂事的仆人。

    ” “最後,軍臣老賊讓朕大開内帑,拿出連我漢家的百姓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糧米、布帛,來感謝兄長專門跑來我漢家,替朕教訓不懂事的北地郡。

    ” “另外,為了重申漢匈兄弟之國的情誼,還讓朕再給他軍臣老賊,送一位公主和親……” 劉榮每說出一句,聚焦在蘭且屈難身上的憤怒目光,便會應聲多出幾道。

     待劉榮說出最後一句,碩大的溫室殿内,除匈奴使團外的每一雙眼睛,都聚焦在了蘭且屈難身上。

     ——禦階上,劉榮噙笑望向蘭且屈難,目光中滿是輕蔑與不懈; 禦階下,漢家衆臣或憤怒,或鄙夷,或拂袖側身,會怪笑連連。

     唯獨沒有人——沒有哪怕一個人,露出過去那般滿含盛怒,卻又憂心忡忡的複雜面容。

     這,便是一場沒有戰果的勝利,一場沒有斬獲、沒有準确殺傷數字,本方卻傷亡慘重的防守勝利,給漢家君臣帶來的底氣。

     蘭且屈難想過劉榮會上嘴臉; 也想過此戰過後,原本還拿‘韬光養晦’安慰自己的漢家,或許會開始嘗試着将北方戰略,轉變的更為強硬。

     隻是蘭且屈難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僅僅隻是一場‘沒讓匈奴人打進來’的慘勝,便讓漢家徹底下定決心,要和匈奴撕破臉! 而且撕破臉的人,還是掌握整個漢室的漢天子…… “皇帝陛下,難道不希望與我主單于,結為姻親之好嗎?” “要知道過去,每一代漢皇帝,都曾與我大匈奴的曆代單于結為姻親。

    ” “也正是這樣的舉措,促成了漢匈結為兄弟之國,并使兩國保持多年的和平……” “——汲黯呐~” 不等蘭且屈難表達完自己的驚駭,劉榮略帶些慵懶的聲線便再度響起; 待拿到修長偉岸,眉宇間盡顯溫潤,卻又令人莫名心虛的正派身影再度站出身,便見劉榮略帶戲谑的瞥了眼蘭且屈難。

     而後,便朝谒者仆射汲黯輕輕一擺手。

     “為使者宣讀一下朕即立之後,所頒行的第一道有關匈奴、有關和親的诏書。

    ” 話音落下,汲黯當即回過神,側對向禦階上方的劉榮,面無表情的對蘭且屈難拱起手。

     “當今元年冬十月辛卯,诏曰:自漢鼎立,北蠻匈奴屢犯漢邊,更以和親之名巧取豪奪,迫我漢家以糧草布帛、錢金财貨以賄之; ——太祖高皇帝苦異姓諸侯之亂,不得已而從之,朕祖太宗皇帝苦天下凋敝,強忍屈辱而為之。

     先孝景皇帝,思及關東諸侯作亂,仍以宗女妻之、财貨賄之。

     然匈奴北蠻狼子野心,不以漢之仁為善,反以為漢弱,故不敢刀兵相向也。

     ··· 朕聞戰國之時,秦有說客如蘇秦、張儀之流,空憑三寸不爛之舍,不費嬴秦一兵、一卒,隻言語恐吓而得列國争相割城讓地。

     然列國以地事秦,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所得不過一夕安寝——起視四境,秦兵又至矣。

     列國有力抗秦而不為之,以地事秦以求朝夕之安,待知秦之貪念無度,欲抗秦時,反城池盡失,無力為之也。

     朕縱不敏,亦不願法效六國,以将士軍糧為和親之陪嫁、以百姓布衣為賄胡之資也。

     ··· 乃以此诏告天下者:自今日以降,凡敢再言和親者,皆斬勿問! 言于邑,則斬于市; 言于鄉,則斬于集。

     言于野,則斬于水; 言于朝,則斬于阙! 下起公士,上至天子——皆斬!!! 乃告天下萬民:凡漢賦、稅,甯為擴軍之費,不為和親之賄。

     當今新元元年,冬十月辛卯……” ··· 抑揚頓挫的诏書宣讀聲,讓殿内的每一個人都變了臉色。

     ——滿朝公卿大臣,此刻都是漲紅着臉,目不轉睛的看着汲黯當着匈奴使團的面,将那封殺氣騰騰的诏書宣讀完畢,心裡别提有多暢快! 想當初,劉榮大筆一揮,定下‘絕不再和親’的大政,朝堂内外還是議論紛紛,甚至可以說是阻力重重。

     若非劉榮強行推動,外加東宮老太後也沒明确反對,這封诏書最終能不能發出,都還是個未知數。

     但此刻,看着蘭且屈難青一陣白一陣,就好似變色龍般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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