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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來啊!互相傷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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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者改變曆史,所引發的蝴蝶效應; ——這一年冬天,無論是長城以南的漢室,還是長城以北的草原,氣候都格外的寒冷。

     北境上、代苦寒之地,較往年更為森寒,大雪連綿月餘,似是想要将這片遼闊土地盡數冰封。

     中原齊、楚、梁、趙等國,也都受到了極寒天氣的影響,往年許多應在冬季完成的事,都被徹底擱置。

     同一緯度的關中,則比關東還要更冷些——朝堂才剛開始推廣不久的冬小麥,也遭受了一定程度的破壞。

     甚至就連南方長沙、江都,乃至嶺南百越之地,今年都難得下起了鵝毛大雪。

     不過好在如今漢家,有相當程度的災害抵禦能力。

     一個更為寒冷的冬天,并未對身處農耕文明的漢家,造成太過嚴重的影響。

     反倒是一場場大雪,讓天下百姓民都由衷憧憬起來年,地裡莊稼的長勢。

     ——瑞雪兆豐年。

     一個寒冷的冬天、一個漫天大雪的冬天,往往是一場大豐收的前兆。

     天下人在期待來年的豐收,劉榮也在期待來年開春。

     隻是在劉榮期待的加冠禮、大婚典到來之前,率先一步出現在長安的,卻是長途跋涉而來,找漢家——找劉榮‘要個說法’的匈奴使團。

     “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單于,問皇帝無恙!” 天子榮新元元年,春二月初四。

     本就恢弘、磅礴的漢家宮廷,被延綿大半個冬天的大雪包了個嚴嚴實實,與天地融為一體,入目皆白。

     宮室之間,宮人們就好似辛勤的螞蟻般,有條不紊的清理着道路上,那足有二掌厚的積雪。

     而在未央宮宣室正殿側的溫室殿内,劉榮正好整以暇的端坐于上首禦榻,面帶玩味的看向禦階下,正宣讀匈奴國書的匈奴使節。

     ——使團正使,當然是如假包換的匈奴人。

     而且還是實打實的匈奴貴族——匈奴四大氏族之一:蘭氏年輕一代的翹楚,闆上釘釘的下一代蘭氏頭人、左大當戶…… “蘭且屈難~” “左大當戶的兒子?” 禦榻之上,聽聞禦階下的蘭且屈難一如往常,選讀出匈奴國書默認的開篇,劉榮卻好似是同人閑聊般,面帶笑意的發出一問。

     待蘭且屈難面色一繃,又略帶玩味的呵笑搖頭道:“朕,無恙。

    ” “請貴使回去之後,替朕問候貴主單于:至尊天神太一所敕,昆侖西王母所親封劉漢縣官,問單于安好。

    ” 此言一出,原本還滿是火藥味的殿内,當即便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嗤笑聲。

     就連禦榻之上的劉榮,都有那麼一瞬間繃不住面上淡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和華夏帝王比文化底蘊? ——和諸夏文明拼神話背景? 來啊! 互相傷害啊! 果然不出劉榮所料——聽聞劉榮這一番半帶挑釁,半帶調侃意味的‘宣示’,蘭且屈難的面色頓時沉了下去。

     往日裡,讓蘭且屈難感覺洶湧澎湃,逼格滿滿,狂炫酷轉吊炸天的‘天地所生,日月所置’之類,在劉榮這輕描淡寫的反擊之後,似乎也顯得有些中二了。

     若是放在過去,被漢天子如此堂而皇之的羞辱、挑釁,作為使節的蘭且屈難,免不得要話裡話外威脅漢家君臣一番; 諸如‘我大匈奴控弦四十萬’‘南下長城如探囊取物’之類的狠話說出口,再适時将話題拉回和平,便大概率能不辱使命,不費吹灰之力的帶回許多‘禮品’。

     但這一次出使,卻明顯有些不同。

     單從這一次,匈奴單于庭派出四大氏族核心子弟、下一代繼承人來作為正使便不難看出:匈奴人這一次派使節出使漢家,困難重重,使命艱難…… “皇帝陛下的問候,外臣會一字不改的轉呈于我主大單于。

    ” 強壓下胸中惱怒,在‘一字不改’四字上重重咬下,蘭且屈難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準備将話題拉回正軌。

     豈料不等蘭且屈難開口,禦榻上的劉榮反倒是率先搶過話頭; 滿不在乎的擺擺手,擺明了是對蘭且屈難‘一字不改的轉呈’的威脅不屑一顧,便悠悠然開口道:“二月開春在即,草原上的冰雪,當也到了要開化的時間吧?” “貴使不留在草原,替父親打理好蘭氏的草場、牧畜,冒着風雪凜冬,不遠萬裡來使,卻是不知~” “嗯?” 說完這句話,劉榮便擺出一副‘請開始表演’的架勢,甚至還好整以暇的端起茶碗,更對蘭且屈難做了個‘請’的手勢。

     至于殿内公卿百官,也不複過去匈奴來使時,人均怒目羅漢的神容——隻各自拂袖的别過身去,留給蘭且屈難一道又一道倨傲的側影。

     過去,漢家每每屈服于匈奴人的武力壓迫之下,雖算不上喪權辱國,卻也是對匈奴人步步退讓,忍氣吞聲。

     每有匈奴使團入京,又人人都暗中憋着一口氣,隻等匈奴使團上了朝堂,便恨不能用眼刀把人瞪死! 現在,卻是沒必要了。

     漢家君臣從匈奴人身上出氣,已經不需要通過無能狂怒式的眼刀了。

     蘭且屈難當然也明白這一點。

     故而,當劉榮再不複過去曆代漢天子那般顧左右而言他,而是直接将話題引入正軌時,蘭且屈難本就難看的臉色,當即又更沉了幾分。

     ——蘭且屈難想過這趟出使,必然不會順利,甚至很可能讨不到好處; 卻不曾想,第一次正式面見漢家的小皇帝,便會這般舉足為艱…… “我主單于,有一封國書,托外臣轉交于皇帝陛下。

    ” “我主單于的意願,也都明确記錄在這封國書上。

    ” 強壓着胸中憋悶,如是到處一句話,蘭且屈難便将手中的木渎國書遞上前。

     ——陛下自己看吧! 而這一變化,無疑再度助長了殿内,滿堂漢家君臣的‘嚣張氣焰’。

     曾幾何時,匈奴人派來與漢家交涉的使團,那可都是恨不能站上北阙,将國書内容宣讀給全長安人聽! 但眼下,蘭且屈難卻連當衆宣讀都不敢,隻将那封寫滿美好願景的匈奴國書,呈到了劉榮面前。

     雖說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但也至少得講究個合理範圍; 但蘭且屈難帶來的這封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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