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壹拾肆
“你說咱兒子這到底像誰?怎麽就這麽聰明呢,這燒餅還是鐵娃想出來的,他又想了個賣飯菜的主意。
”方氏一邊擦腳一邊瞥着沈全。
搬了新屋,他們這屋像樣多了,沈全和沈陵一樣,有個小書桌寫點東西。
沈全頭也不擡,可這抖着的腿看得出他的得瑟:“我們的兒子能像誰,當然是像我們啊。
鐵娃年紀這麽小,就能想得這麽清楚,來咱們這兒吃飯的肯定吃不起酒樓也沒得時間,在外頭饅頭包子偶爾吃吃還好,還是米飯當飽。
所以才一定得送兒子去讀書,這聰明勁才能往對的地方使。
”
方氏頻頻點頭,很是認同,她兒子讀書多刻苦,每天和她一道五更天就起,天還沒亮,她就聽見他在裏頭悄悄地背書了,天剛剛亮,就用毛筆沾水在桌上練字,兩月前,天冷得很,她幹活這手都是僵的,兒子還要挂着重物拿筆,說這樣以後寫得穩。
方氏在心裏頭想,這能吃苦肯定是像他們,可這性子,卻是有些像公爹,公爹就是這般,平日裏話語不多,一張口便是心中有數目。
雖說她有些怕公爹,可若是兒子像公爹她也樂意的,公爹可是能幹人。
這營生做的也省力,做午飯的時候多做一點,先試着賣賣看,過了早點的時間燒餅生意就會冷清一點,然後中午再熱鬧起來。
方氏在三妞的幫助下提前做好午飯,因着三妞是大閨女,不好跟着她露面,最多隻能在裏頭忙活,因而方氏才想着讓婆婆和侄兒來幫忙。
頭一天賣,方氏不敢多做,就嘗試着做個十來份,按着沈陵說的一早先挂出個木牌,一碗粗米飯加梅菜扣肉加青菜,十八文。
鋪子裏也放了一張桌子,看着沒那麽空了。
早上賣燒餅的時候不就都看到了,雖然貴了一點,但還是有不少人問了。
比較吸引人的還是着梅菜扣肉,加了肉,這十八文就不是那麽貴了,而且糙米飯當飽,如果吃包子餅子,下午很容易餓。
這個定價也是方氏盤算了很久的,她就按照自家的菜來燒,可這飯啊,就是人家的更香,她這梅菜扣肉一燒,香氣傳出去,不餓都饞。
菜先燒好,然後和米飯一起放鍋子裏熱着,有客人了就直接拿碗盛一碗飯,撈一勺梅菜扣肉,夾點青菜,比做燒餅還省力,她給規定好分量,一碗飯裏能有兩塊肉,一肥的一瘦的,多澆點汁水,裏面會有碎肉,菜多一點沒什麽,再送一勺下飯的酸菜心。
“方娘子,您這兒還賣飯了呢!量多不,多少飯啊?”壯漢粗着嗓子說道。
方氏一邊比劃,笑着說:“大,肯定得大啊,這麽大的碗,保管給你裝滿。
”
“來一碗!”
“好嘞,三妞,一碗飯!”
三妞給裝好,然後放鋪子和後頭連着的門口,方氏端出去,可不是多了,慢慢的一大碗,肉汁澆在上面,那塊肥肥的紅燒肉還冒着熱氣!菜都快溢出來了。
壯漢上來便來一口,稱贊道:“方娘子實在啊,這梅菜扣肉入味,我原就好你們這口梅菜扣肉燒餅!”
本想着要買燒餅的人咽了咽口水,心裏頭計算着,還是忍不住,道:“方娘子,也給我來一碗!”
“我也嘗嘗。
”
不一會兒,這十來碗飯就賣光了,下面的客人就輪不到了,方氏說:“明日我多做些,今兒個頭一回,沒敢多做。
”
方氏就是怕沒人吃,沒敢多做,但今兒個把自己午飯都給搭進去賣了,可不是安了心,傍晚立即找了個熟人捎個信回家,讓崔氏和大郎明天就來,今天她手忙腳亂的,又要攤餅子,還要顧着飯、收碗,三妞在裏頭忙,下午才有空做做家務。
還不忘讓他們多帶點菜和糧食來,以後這做快食,粗糧細糧都得要。
沈全的茶樓關得早,下午那會兒子過去了,就沒什麽人來喝茶了,一般天透黃,就關門了,接沈陵回家,就順道去鋪子裏幫方氏收拾。
方氏喜氣洋洋地和他們說今兒個快食賣的很好,快食還是沈陵提出來的,方氏和沈全覺得這名字取得好,可不就是快食。
“他爹,得再擺一張桌子,一張桌子不夠用。
”
“那得去買了,來不及做了。
”沈全道。
他們這張桌子原本是他們吃飯用的。
沈陵看了看這鋪子的格局,若是放八仙桌反而占位置,來這兒吃飯的肯定不是幾個人一邊吃一邊聊,或許有也不多,用不着擺八仙桌。
沈全看他若有所思,小臉兒上變幻莫測,又覺好笑,一把把他給抱起來,吓得沈陵叫了一聲:“爹!”
方氏嗔怪:“你吓唬鐵娃做什麽!”
沈全嘿嘿一笑:“這不看他又在想什麽主意了,和爹說說。
”
沈陵被這個抱資弄得有些羞恥,扭着屁股說:“放我下來我再說。
”
沈全差異:“還真有呢?”
說話間手一松,沈陵就順着他滑了下來,神氣地哼了一聲,走到牆邊上,道:“爹,咱不用八仙桌,八仙桌又重又占地兒,咱就打一張長長的木闆桌,放在牆邊,這兩邊牆,中間着八仙桌不動,靠着牆就可以坐十幾個人。
”
八仙桌比較重,木料紮實,木闆桌就省力多了,找幾個厚實一點的木闆,釘幾下就成,就是不牢固,但古人重傳承,家裏的八仙桌都是要用好幾代人的。
沈全一想也是,再來一個八仙桌又擠,放店裏買好的桌子也是心疼,不如就做個木闆桌,還便宜一些。
他量了長度,帶沈陵一道去找這附近的木匠,說明了來意,木匠聞言笑着說:“這還不容易,別說幾日了,我今天就給你們做出來,上個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