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場景,依舊是一個熟悉的老頭熟悉地爬在桌子上酣睡,屋子中飄滿了熟悉地酒氣,唯一不同的就是老頭面前放着隻大碗。
這隻碗,裝水足足能裝個一斤多,隻見碗邊上刻着幾個醒目的大字:“喝酒要有量,三碗不過崗。
”
這樣的三碗,别說李白過不去崗,就是武松都隻剩下醉倒的份兒。
看到李白還在熟睡,撒不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們三個就乖乖地站在屋子裡,靜靜地等着李白從睡夢裡醒來。
時間過得很慢,就如同一個男人夾着腿站在擠滿人的火車上的廁所外。
那麼漫長而又漲得慌。
過了一會,李白動了動身,嘴裡念叨了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能喝二兩不在乎多喝半斤?”說完,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屋子裡的酒氣更弄了。
“李老,真是好詩呀,看來李老現在真是喜怒皆文章。
小撒我是佩服呀佩服。
”張有錢忙上前恭維說。
李白睜開睡眼,無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張有錢,眼珠動都不動一下。
他醉醺醺地問張有錢:“有事呀?”
“李老您真是好文采,無論是在數字裡還是在字母裡,您老都排在第二位。
”我半恭維半獻媚半挖苦地贊美着李白。
“第二,那第一的莫非是子美兄?還有,字母是什麼,能喝不?”李白迷迷糊糊地問,看來今天有點喝多了,酒還沒醒過來了。
在李白的世界觀裡,認識一個東西就是看他能不能喝。
李白他這樣問,明顯沒學過外語。
這樣的人,肯定考不過四級,怎麼能找到工作呢?看來,學習外語很有必要呀。
至少,你要明白“getout”和“getoff”之間還是有區别的。
要不然,别個占了你便宜你還在說阿裡嘎多。
“不是杜甫,而是一個無名氏。
他有一首詩,寫得很不錯:‘遠看泰山黑糊糊,上頭細來下頭粗。
如把泰山倒過來,下頭細來上頭粗。
’(摘自《效坤詩鈔》,這本詩集讀起來很不錯。
效坤就是張宗昌,字效坤。
)”我能回憶起的詩不多,除了那首“鵝鵝鵝”,就是這首《遊泰山》。
李白捋着自己的胡子,邊聽邊點頭:“嗯,很不錯,說得很樸素,講得很寫實,想象得也很豐富,最起碼三個+号。
我怎麼就沒想到過将泰山倒過來呢?”邊說,李白邊拿着他面前的那隻大海碗做比劃。
文人就喜歡相互吹捧。
你若送我一朵“梨花”,我就獻你隻“羊羔”;再不行,就給你來句“夢遺落在草原上,月經常挂在天上”。
很濕很騷人。
李白用碗比劃完了,猛地一拍桌子,朗聲說道:“今日有如此好詩相伴,應當浮一大白。
”說完,他從腰間掏出個酒葫蘆來。
葫蘆上寫着“五糧液”三個燙金大字,但那個“五”字有點草。
“李老李老,您慢點喝。
我們來是有公事要辦理的。
”張有錢看着李白又向他那個“三碗不過崗”的碗裡倒酒,慌忙上前阻止。
手想伸過去阻擋,卻隻在空中做了個虛假的動作,很是揪心。
“有事呀。
”李白放下了酒葫蘆。
因為酒已經被他倒完了,酒在碗裡隻淹沒了碗底。
李白扭過頭去,沖着裡面喊:“小崔,小崔。
”
聽着裡面一連串地答應,不一會,就出來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他這一出現,真的是hold住了全場。
因為,我們看到了崔永元。
“崔永元?小崔?”我的大腦明顯短路了。
這也太突然了吧,我前兩天還在看他的新聞,沒想到在這兒看到他了。
難道他也玩穿越?
“崔永元是哪位?我叫崔護,今後大家就叫我小崔吧。
”中年人一臉和氣地說。
明顯就是個還在試用期的公務員。
因為對你态度好的,永是處于試用期的那些。
“原來,您就是崔護。
那首‘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的崔護。
卑職一向很喜歡這句詩,真是久仰呀久仰。
”張有錢抓着崔護的手就搖起來。
冥府就是好,随便遇到個就是名人呀。
這才是真正的名人效應。
怪不得大家最後都到冥府來,原來是看名人來的。
“見笑見笑,這都是當年年輕氣盛易沖動的事兒了。
主任,您叫我有什麼吩咐?”崔護一臉恭敬地望着李白,腰微微地彎着,顯得背稍微有些駝。
李白沒說話,隻是用手不悅地指了指張有錢。
明顯覺得張有錢剛才對崔護的親昵态度影響到他這個副主任的權威性。
崔護緊張地看了李白一眼,轉過身問張有錢:“你們來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