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的馮府冰窖泛着幽藍冷光,孟密探貼着冰牆屏息凝神。
林禦史塞文書的動作突然停滞,青玉鑒夾層裡滑出半截靛藍色信箋——正是三日前兵部丢失的密函形制。
"第三層冰磚有裂縫。
"管家尖利的嗓音穿透冰窖,孟密探順勢滾進冰架暗影。
指尖的磁石粉簌簌落在青磚縫裡,竟勾勒出半枚孔雀尾羽印記。
這暗号他在刑部卷宗見過,是三年前被流放的兖州通判私章。
冰窖外忽然響起雜沓腳步聲,孟密探将身子縮進運冰車底。
透過車轅縫隙,他看見馮侍郎的心腹參将正引着太仆寺少卿疾步而過,那人官靴上沾着戶部特供的朱砂印泥。
"明日卯時三刻......"斷斷續續的密語混在鑿冰聲裡,孟密探的冷汗凝在眉梢。
他想起三日前女帝摔碎的冰玉盞,那些濺落在沙盤上的碎渣,恰好指向太仆寺掌管的軍馬草料庫。
卯時初的晨光刺破薄霧時,喻淺正站在禦書房北窗前。
宮凜默不作聲地将鎏金手爐塞進她掌心,昨夜未愈的傷口在繃帶下滲出靛藍色痕迹。
"孟卿傳訊說太仆寺有異動。
"喻淺用銀簪挑開冰鑒夾層,取出的素箋沾着孔雀石粉末,"馮明德竟能把手伸進九卿衙門......"
宮凜突然按住她顫抖的肩頭,掌心溫度透過龍紋錦袍:"陛下看朱雀門。
"
三重宮門外,林禦史的朱色官轎正沖破晨霧。
這位以剛直着稱的老臣竟未戴官帽,蒼白的發絲在寒風中肆意飛揚。
當值的金吾衛想要阻攔,卻被他高舉的玄鐵笏闆震退三步——那是先帝親賜的"鐵骨铮铮"令牌。
辰時的朝鐘撞響第七聲,林禦史已跪在丹墀之下。
他的聲音像淬火的鐵器劃過大殿:"臣彈劾馮侍郎私調邊陲糧草、勾結外邦、僭用帝王印鑒!"
馮侍郎蟒紋袖口裡的孔雀石串珠驟然崩斷,藍瑩瑩的碎石滾過蟠龍金磚。
魏丞相的咳嗽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老丞相顫巍巍捧出的賬冊裡,赫然夾着孟密探昨夜送出的冰窖密圖。
"林大人可知構陷重臣當誅九族?"馮侍郎突然冷笑,從懷中掏出卷泛黃的絹帛。
當那方蓋着林氏私印的"通敵密信"展開時,喻淺捏碎了袖中藏着的磁石粉袋——靛藍色粉末飄落在絹帛上,本該顯現的暗紋卻毫無反應。
宮凜的劍柄重重磕在龍椅扶手上,他看清女帝瞳孔裡燃起的冰焰。
林禦史的脊背依然挺得筆直,但蒼老的手指已摳進金磚縫隙,指節泛出青白。
西風卷着冰碴撲進大殿,馮侍郎的獬豸冠在陰影中搖晃如鬼魅。
喻淺緩緩起身,綴滿冰玉的冕旒撞出細碎清響,她凝視着絹帛上那道本該顯出孔雀紋的空白處,忽然想起孟密探清晨急報中提到的"兖州通判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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