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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世事一場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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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到韶雪這邊的情形,景禅被後來的幾人纏着,明顯那些人隻是想抓他回去,而待紅藤出來後,隰無眯了眯眼眸,黑影驟起,劍影翻飛,紅色的雨層層疊疊落在甲闆上。

     整個人疾速前起,通體黑色的劍已沒入那人體内,右手回旋,熱血濺了兩人一身,韶雪擡頭看着隰無,染血的面容如妖孽般,眸子中的赤紅一閃而過,再去看時又恢複了往日的黑沉。

     水刃驟然鋪天蓋地的襲來,霎時周遭火熱的溫度降了下去,駕着白鳥的人緩緩落下,韶雪明顯感覺隰無警戒起來,遂捏緊了手中的短刃朝白鳥看去,白衣翻飛的人站在鳥背上,冷冷看着衆人,韶雪渾身如墜寒潭,腦子空白一片,怎麼會是他,那個人。

     莫問面上的神色是她從未見過,印象中他總帶着笑意,像他釀的酒那般溫暖,可現在他俯視衆人,如同天神臨世,高傲睥睨,清冷無情。

     隰無擡手赤紅色的火焰凝成一堵牆,水刃觸及便即刻消融,一時涼意變成燥熱,仿佛被放在火裡炙烤,韶雪轉頭去看隰無,那人臉色在火光下愈發慘白,她怎麼忘了,這人之前受傷了。

     轉而看莫問,毫發無損,靈力充沛,這樣下去堅持不了多久,而那邊景禅用對方木靈掉落的殘葉凝出了好多隻翠鳥,那些翠鳥圍着景禅轉了好幾圈,不舍的飛離。

     莫問自然也注意到了,揮手彈出水滴,翠鳥又變成綠葉孤獨的飄落,可它們像是愈戰愈勇,任他再打殺依舊争先恐後的突圍,水、火、鳥三方無休止的争鬥起來。

     繼續僵持不是辦法,深紅色的細縷靈力便朝莫問襲去,這下翠鳥們彷佛撕開了大網的口子,争先恐後的往外飛。

     天上的神将全飛了下來,長劍帶着靈力呼嘯而來,隰無織出的巨大黑色網擋着那些人下落的勢頭,轉身招呼二人跳入海裡,海水瞬間變黑,上萬隻黑色大魚遮住水面,三人的身影瞬間被湮沒,水刃暴漲,浪花飛舞,海面仿佛沸騰起來,利刃破水而入,那些大魚躲閃不及便被刺中,腥紅之色刹那間蔓延開來。

     大魚來去翻騰韶雪覺着渾身粘膩,血腥刺鼻叫人喘不過氣來,恍惚看見隰無在身,一顆銀亮的珠子塞進韶雪手中,腦海裡傳來他的聲音,“将鲛珠含着”,張嘴便将那混雜着鹹腥的珠子塞進嘴裡,這下韶雪方才看清,他們兩人一點都不狼狽,如魚得水般自在,景禅遊到韶雪身邊拉起她,幾人快速離開。

     剛遊不久,三個黑色的巨大身影自海底深處而來,韶雪吞了吞口水,這是什麼怪物?長着蛇一樣的尾巴,海水晃蕩之間,赤紅色的頭看起來頗為怪異,扯了扯景禅示意他快些離開,卻見他笑着沖她搖搖頭,将她拉的近些,三人朝那黑影遊去。

     玄龜載着三人遊向海底深處,光線慢慢變得昏暗,最後漆黑一片,雙目睜大都無法視物,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卻隻有水劃過指縫的冰涼,不由得心裡恐懼起來,偌大的海洋好似隻剩她一人,剛想喊聲大哥,卻發覺自己有些發不出聲音。

     “你跳上跳下的樣子很是滑稽,跟狌狌一樣,雖然是來救我可還是很搞笑”,隰無帶着笑意的聲音在韶雪腦海裡響起,韶雪面上一熱,這家夥明明有實力卻不幫忙在一旁看熱鬧,現在倒來嘲笑她,真是可惡。

     又聽他道,“你知道嗎?狌狌跟你一樣也是個酒鬼”。

     “喝醉了那上蹿下跳的模樣與你很相像”,韶雪腦子裡出現狌狌喝醉了的畫面,随即又反應過來這人說的是她,心中逐漸不滿。

     許是發覺韶雪氣息的波動,隰無正色道,“海中有獸,名喚化蛇,背有雙翼,行如大蛇,聽聞這種獸喜歡人面,所以時常招來大水打翻漁船,卻不吃人,你知是為何?” 韶雪心說,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好嗎?在海裡說海獸,還嫌不夠刺激嗎?隰無可沒聽到這番話,自顧說着,“他們喜歡人面,自然是隻剝了臉覆到自己的蛇皮上,而且傳聞它的聲音像極了人呼喝的聲音”。

     難怪自他說這獸開始,周圍便異常嘈雜,韶雪一個激靈,許是好心替她解惑,隰無輕笑一聲,“嗯,你想的沒錯我們快到陽水了,那裡有很多化蛇”。

     韶雪感覺玄龜開始向上遊,眼睛也漸漸能視物,兩人一左一右其實并沒有離韶雪很遠,景禅這才靠近韶雪握了握她冰冷的手,韶雪朝他笑笑,轉頭卻怒瞪着隰無,那人老神在在,完全不搭理她,韶雪氣結,景禅捏捏她的手心,沖她眨了眨眼,敢情她這親哥都聽到了,偏還放任那人不管。

     不過隰無可真沒騙她,越往上那些化蛇眼神貪婪着盯着他們,但卻絲毫不靠近,隻是遠遠的跟着,浮上水面這才發現岸邊、海面休憩嬉戲的化蛇密密匝匝,韶雪看的頭皮發麻,便聽景禅說道,“别怕,有這玄龜,這些化蛇不敢輕舉妄動”,說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隰無便又快速收回目光。

     景禅又接着說,“我們先從陽山去昆吾山,若翠鳥帶出去消息,我們去昆吾山當是安全的”。

     韶雪贊同點點頭,卻聽隰無嗤笑,“你失蹤那麼久,怎得就知道你的封地是安全的?” 當初他能被算計應當與身邊之人脫不了幹系,景禅思索片刻,“是禅思慮不周,兄台有什麼好去處麼?” “隻怕去窮桑的路都有人守着,我們選最不容易走的一條,我們走不了,他們也走不了”,隰無沉聲說道。

     “置之死地方可生,兄台說的是”,景禅大笑着說道。

     韶雪忙從玄龜身上爬下,靠近景禅問道,“哥哥,我們去哪?” “我們往南去天虞山,會有人接應我們”,隰無回道,韶雪看向景禅,後者面色無虞,她便也心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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