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心自問,如果是我在守城,我肯定也受不了此等侮辱,恨不得率軍出城迎戰!梅菲斯特這家夥,可真是……毒!”
九現在有些擔心要和梅菲斯特對上的陳了。
她又忍不住問道:“那剩下的兩千人是用來幹什麼的?”
“用來打敵人個措手不及。
”
碎骨笑了笑,道:“其實隻要敵軍守将忍得住,這座城就是梅菲斯特也攻不下來,到時候,這兩千人才有用。
”
九疑惑的問道:“怎麼可能?他不是還在水中投毒嗎?即便忍住了不出城迎戰,還不是遲早要被渴死或者毒死嗎……等等,難道是……”
九意識到了某個可能,緩緩吐出了兩個字:“井水?”
“沒錯。
”
碎骨點了點頭:“但是井水不可能多,咱們假設這城裡的井水可供兩千人飲用。
”
“那麼就下令,讓留下兩千人,其餘人等出城迎戰!”
九眉頭緊皺,略微思考片刻後,臉上露出了極度驚恐的神色,顫抖着聲音說道:“你竟然打算讓那足足一萬八千名士兵去送死???”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這個瘋狂計劃。
要知道,這一萬八千名士兵即便明知此行必死無疑,但他們的沖鋒陷陣仍能夠給敵軍造成巨大的沖擊。
憑借着視死如歸的勇氣和無畏的戰鬥精神,他們足以将敵方那三千人馬沖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與此同時,城中的井水儲量恰好足夠供給僅存的兩千名精銳之師。
盡管這座城市如今隻剩下區區兩千兵馬,但由于衆志成城以及戰略部署得當等因素,其防禦力量反而較最初的兩萬守軍時期更為堅固強大。
然而,經過與這一萬八千名英勇無畏之士的激烈厮殺,攻城一方已然損失慘重,所剩兵力寥寥無幾。
更重要的是,如此大規模的傷亡數字——一次性就有一萬多人命喪黃泉,必然會使得守城将士們的士氣瞬間飙升至巅峰狀态。
此時此刻,整個城中彌漫着一股洶湧澎湃的戰意,人人都懷着必死之心,渴望以生命來報答同澤之恩情。
毫無疑問,這兩千名精兵早已抱定必死信念,絕不會存有絲毫僥幸偷生之念。
相比之下,攻城一方則陷入了極為不利的境地。
不僅士氣因為遭受重創而開始逐漸低落消沉,而且連續作戰導緻的身心俱疲更是令他們戰鬥力銳減。
在此情形下,對于守城者而言,隻需堅守城池不出,靜待援兵抵達便可穩操勝券。
當然,實現這一系列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關鍵還在于要有一名心術不正且手段陰狠毒辣的主将坐鎮指揮才行。
九忍不住問道:“梅菲斯特如何破解?”
碎骨的聲音很平靜:“所有人隐入山林,避而不戰,以逸待勞,同時暗中收集敗兵的衣物,再将他們引到那兩千人提前設下的埋伏裡,等到戰意消退,那一萬八千人必然戰鬥力大跌,屆時,他們十有八九會投降。
”
碎骨繼續說道:“到時候,将剩下的人分批關好,在這之前讓兩千人換上敵人的衣服打散送進去,過段時間放回城裡。
”
九有些聽明白了:“讓這兩千人在城中散播輿論,離間軍民,借他們之手除掉敵方守将,讓他們開城門?”
碎骨點了點頭:“沒錯。
畢竟,所有最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内部被攻破的。
”
九服了。
她實在是難以想象,到底該怎麼破解這樣的毒計。
她現在已經開始有些擔心陳了。
面對這麼一個對手,陳真的……能活下來嗎?
“從那以後,我們幾個就以梅菲斯特為核心了。
”
碎骨回想着過去和其他人在雪原上艱難求生的記憶,輕聲說道:“因為他夠聰明,夠冷酷,夠殘忍,也夠無恥。
”
九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吐槽道:“你是誇他呢還是損他呢?”
“當然是在損他。
”
碎骨的聲線依然平靜:“作為一個人,我确實不喜歡他的一些做法。
但是我清楚,他确實有很多缺點,但是他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利益得失看得比整合運動的利益更重要。
欲戴其冠必受其重!任何人都可以有很高的道德底線,但是領袖不行。
因為人可以選擇道德,但一個勢力,不可能這樣選擇。
”
碎骨的話讓九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她回想起自己離開龍門後的經曆,那些被驅逐、被歧視的日子,那些因為感染者的身份而被剝奪的尊嚴和權利。
她深知碎骨所表達的含義,對于梅菲斯特的抉擇更是心領神會。
在這冰冷、無情且殘酷至極的世界當中,所謂的道德與仁慈常常難以給予人們生存下去的契機,反倒有可能變成足以緻命的軟肋。
一直以來,衆人皆期盼着文明能夠擊潰野蠻,仁德可以戰勝殘暴,但這不過僅僅是一種美好的憧憬罷了。
事實上,那些心懷仁德、崇尚文明之人,由于無法适應這般冷酷的生存環境,最終都倒在了漫長的進化之途;相反地,那些生性野蠻之人,憑借其蠻橫無理的手段,瘋狂地争搶着各種資源,從而得以存活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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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碎骨于那冰天雪地的凍原之上苦苦掙紮求存之際,他便已經洞悉了此等殘酷的真相。
無獨有偶,當九以感染者的身份被迫離開龍門後,同樣深刻領悟到了這一現實規律。
他們兩個人都知道這個道理,也十分清楚感染者現在的處境。
更重要的是,他們兩個都有改變現狀的決心。
這是他們的共同點,也是他們兩個能夠相安無事的根本原因。
不然,以碎骨的脾氣,又怎麼會容忍一個龍門派過來的卧底,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同樣是梅菲斯特選擇拉九入夥的真正原因。
經過暗中觀察,他心裡清楚,九是現在的整合運動十分需要的領導人才,會在未來成為他們的助力。
這種把戲他用過很多次,不,應該說是賭過很多次,至今還沒輸過。
至于他這次賭沒賭赢,時間會把答案告訴他的。
但是,到時候,他未必就能聽到了……
碎骨歎了一口氣,拍了拍九的肩膀:“待在龍門多加小心。
”
按照計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