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道:“哦?既然如此——”下一秒,她話鋒一轉:“那不如,我們再說說曹穎吧?”
她盯着趙嫣然,緩緩逼近,每一步都像是在踩着無形的刀鋒。
“你害怕曹穎發現了你的計劃,害怕她告密,于是,你親手殺了自己最好的閨蜜,滅了她的口。
”
“不是。
我沒有。
”
“還有劉思月。
”肖筱的聲音平靜無波,甚至帶着一絲近乎殘忍的輕柔:“你發現她察覺到你的罪證,害怕她會告發你,所以——你先下手為強,捏造她是真兇的事實,再把她殺了,對吧?”
每一句話都如利刃一般刺進趙嫣然的耳裏,她顫聲道:“不是我。
肖筱同學你不要因為要殺我給劉思月陪葬,所以故意扭曲事實。
”
“趙嫣然。
”肖筱喚她。
“如果我要你陪葬,早就殺你了。
還需要你承認你做過的事嗎?”
是啊,肖筱說的對。
她如果真的想對嫣然做什麽,又為何多此一舉?
夏衍辰眼神一晃。
他,動搖了。
然而,坐在他們面前的肖筱,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眼底卻無悲無喜。
“哈哈哈......”
笑聲突兀而來,回音在寂靜的房間裏回蕩,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屋內唯一的一扇門。
一扇生鏽的鐵門。
門把緩緩扭動,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一縷煙霧先一步飄了進來,随後,一個身材壯碩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他戴着墨鏡,嘴裏叼着根尚未燃盡的煙。
而在他的身後,黑壓壓的一片黑衣人魚貫而入,其中一人,赫然是他們剛才乘坐的出租車司機。
而為首之人嗓音低啞,透着漫不經心的冷意:“怎麽逼問葉永龍時你還挺狠心的,現在卻搞這點小兒科的手段?”
他說着,慢步走向被緊捆的趙嫣然,步伐穩而沉重,頗有大哥風範。
最終,他停在趙嫣然面前,緩緩蹲下。
“我叫闫海,闫磊的父親。
”
在幽冷的燈光下,他摘下墨鏡,露出一張與闫磊七分相似的臉。
随後,他勾了勾唇角,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手指一松,燃着的煙頭啪嗒一聲掉落,正好落在趙嫣然的裙擺上。
火星吞噬着布料,瞬間燙出一個焦黑的小洞,再掉到地上。
闫海目不轉睛地看着趙嫣然,說:“原來,你就是小磊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啊?”
夏衍辰屏息不語,而趙嫣然,已是滿臉驚恐,吓得倒抽一口冷氣。
她睜着杏眼,任由淚水濕透眼眶,像是一隻瀕臨絕境的兔子。
可惜,闫海并不是會憐香惜玉的人。
“啪——”
突如其來的巴掌狠狠扇在趙嫣然臉上,力道之大,将她整個人扇翻在地。
她猝不及防,尖叫着摔倒,臉頰頓時紅腫,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闫海垂眸俯視着她,問:“痛嗎?”
趙嫣然捂着火辣辣的臉頰,在闫海那強大的威懾之下,她就像是一隻待宰羔羊。
“你是男人嗎?!”夏衍辰忍不住怒吼:“她隻是個柔弱的女孩子,你怎麽可以打她?!有本事沖我來!”
闫海連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他,依舊專注地盯着趙嫣然,猛地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将她強行拽起,逼迫她正對着自己,一字一句地問——
“你就是這樣騙小磊的?”
趙嫣然全身戰栗,戰戰兢兢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裝柔弱小白兔的戲碼,很有意思吧?”闫海盯着她蒼白的臉,“把小磊玩弄于鼓掌之間,很有趣吧?”
“闫先生,我......”
趙嫣然還沒來得及辯解,又是一記巴掌甩了過去,帶着不容置疑的狠厲。
她整個人猛地偏過頭,鮮血從嘴角滴落,落在堅硬的地闆上,暈開一抹刺眼的紅。
“這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夏衍辰見不得趙嫣然再這麽被欺負。
他心急如焚,猛然看向唯一一個熟悉的人,哀求道:“肖筱!你幫嫣然給這位大哥解釋一下!讓他放過嫣然吧!”
沉默良久的肖筱終于有了動作,隻見她走向朝闫海,建議道:“我知道要怎麽對付她了。
她怕是不到死的那一刻,是不會說實話的。
不如……”
剩下的話,她低聲附在闫海耳畔說。
氣氛中透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森寒。
夏衍辰心中一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求錯人了。
肖筱,她也要趙嫣然的命!“肖筱!你怎麽可以這麽狠毒!嫣然到底做錯了什麽?!她都說了不關她的事了!”
肖筱睨了一眼歇斯底裏的夏衍辰,眸光淡淡,如看蝼蟻。
“她做錯了什麽,你等下不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房間的門被人推開。
黑衣人們擡進來一個裝滿水的浴缸,清澈的水面在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澤,像是一面無聲的鏡子,映照着所有人的表情。
夏衍辰的腦海裏倏地浮現出闫磊和曹穎死去時的畫面,瞳孔驟然收縮,猛地轉頭看向趙嫣然的方向。
趙嫣然癱倒在地,渾身虛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她的嘴唇顫抖着,一遍又一遍地喃喃低語:“衍辰……我害怕……衍辰……”
宛如死前的哀鳴。
夏衍辰眼睛猩紅,近乎崩潰地喊道:“肖筱!這位大哥!”
他聲聲哀求:“你放過嫣然吧。
她絕對是無辜的。
她那麽溫柔善良的一個人,她能做出什麽壞事!”
肖筱靠在牆上,輕聲道:“那就讓你,看看她到底能做出什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