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磊擡了下來。
而肖筱他們,則被帽子叔叔帶走做筆錄。
他們被分別帶到不同的房間接受審問,由兩名警官逐一做筆錄。
幾個小時過去了,付小東暴躁地坐在空蕩的審訊室裏,對方反複問着同樣的問題,令他幾乎崩潰。
“我說了我不是兇手!你們不要把我困在這裏了!我還要去醫院看我社長!”
“這裏是警察局!你給我們好好說話!”
“我跟你們說了好多遍了!他是被人害死的!你們跟我在這說話浪費時間還不如去查兇手!去抓兇手啊!!!”
伴随着桌椅劇烈碰撞的聲音,隔壁的門被推開,帽子叔叔的聲音變得更為響亮:“報告!請求支援,這學生快瘋了!”
與此同時,肖筱也在接受審問。
她對面帽子叔叔看着她,問道:“肖筱,這是你所有的口供嗎?”
肖筱:“是的。
我們在學校的表白牆上看到了有人舉報闫磊涉黑并故意傷人,出于關心才去看望他,結果發現他死在家裏的浴室。
”
帽子叔叔上下看了她一眼,握着手裏的筆,又問:“沒有人回應,你們怎麽就開了鎖進去?”
肖筱:“異味,那時候有股奇怪的味道。
我們不放心,就闖進去看了。
”
筆一下一下地寫,慢慢停下了,帽子叔叔蓋上筆記本,嚴肅道:“那行,口供已錄完,你可以回去了。
”
做完筆錄時,已是深夜,他們立即趕往醫院。
到達時,幾輛黑色商務車停在醫院外,一個男人正好從醫院裏出來。
付小東行色匆匆,迎面跟他撞上。
男人腳下一踉跄,墨鏡微微歪斜,肖筱似乎瞥見墨鏡下隐隐的淚痕。
付小東焦急萬分,随口道歉後繼續往前跑。
肖筱代為解釋:“抱歉,他的好朋友剛剛去世,他急着去看他朋友。
”
男人扶着墨鏡,聲音微啞:“沒關系。
”
肖筱看了他片刻,微微點頭,然後跟着江柯宇走進醫院。
男人站在原地,久久凝視着他們的背影,随後走向黑色商務車。
見他走近,車內的人迅速下車,齊刷刷對他九十度鞠躬,異口同聲地喊:“闫哥。
”
男人沒有回應,也沒有讓他們起身。
他輕擡手扶了扶墨鏡,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
許久,直到一根煙燃盡,他才将煙頭随手彈入垃圾桶,揮了揮手,坐進車裏。
随着他上車,其他人立刻各就各位,車隊悄然啓動,駛向一片荒野。
車隊停下後,無人下車。
下一秒,鳴笛聲響徹荒野,持續了整整三分鐘。
*
肖筱他們跟着護士的指示趕到太平間的時候,付小東已經靜靜地站在闫磊屍體面前,他沒有擡頭,他說:“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叫社長闫哥嗎?”
肖筱搖頭道:“不知道。
”
付小東:“社長他爸混□□的你們知道吧?”
肖筱:“知道,有在學校裏聽說過。
”
一滴眼淚滴落在地,付小東用袖子擦了擦臉,聲音哽咽:“其實你之前說的很多,我确實對社長身邊的事知道得不多,但說實話,我也沒有太在意。
你說你要追他的時候,我當時更多的想法是希望社長能忘掉那個女人,所以才會告訴你那麽多關于他的事,希望你能幫他。
”
聽到這,肖筱心裏泛起一種叫內疚的情緒,她利用了付小東對闫磊的好,騙了他。
付小東擡起頭看了看肖筱,繼續道:“我跟着社長時間不長,但我還是知道他很多事,因為他經常喝酒後會跟我傾訴。
有一次我們小酌時,我一不小心叫了他一聲‘闫哥’,那是他唯一一次打了我。
他說,因為他爸的手下也叫他爸‘闫哥’,他從小就讨厭他爸做的那一行,讨厭這個稱呼。
自從社長知道什麽是□□起,兩人關系就開始僵硬。
直到後來,社長找到了自己未來的目标——為了獲得跆拳道國家運動員資格,他和他爸徹底斷絕了關系。
”
“我問他這樣做值不值得,他說,那是他爸第一次跟他透露心聲。
他爸其實也明白,混□□是在刀尖上行走,不希望仇家牽連到他,更不想讓他過上自己那種生活,所以他爸最終還是支持了他。
社長從那之後更加努力,日複一日地訓練。
下個月,他就要參加全國大賽了……他是絕對不會……”
付小東說到一半,忽然愣住,目光越過肖筱的肩膀,聲音逐漸低到幾乎聽不見。
肖筱順着他的視線回頭望,一對妙人出現了在那。
女生看起來十分憔悴,似乎剛哭過,眼眶還泛着淡淡的紅,卻絲毫也不妨礙她漂亮。
她略顯柔弱地朝他們揮手,柔聲打招呼:“肖筱,付小東,你們也在呀。
”
對比之下,反觀她旁邊的男生,神情有些複雜,喜怒哀樂全映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