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曲随選了一隻尚好的蝴蝶蘭,把手機裡的照片打印出來,獨自去了曲家墓地。
曲嶽青的墓碑比較新,享年39歲,黑白照上是他瘦削俊彥的模樣。
眉壓眼的強大氣場,依舊能沖破照片帶給人壓迫感。
曲随每周五都會來。
在他小時候,曲嶽青會在這天陪他瘋玩,曲家家主可是大忙人,一晚上的時間不知道能賺多少利潤回來。
如今,變成了曲随來陪曲嶽青。
他把照片按着時間燒給曲嶽青,也不說話,照片上的信息足夠描繪出他這一周的經曆,他們的默契也無需言語。
“爸,你真的很愛方宴如嗎?”
雨下得很大,曲随撩開濕透的發,再抹去曲嶽青遺像上的水珠。
這場雨很煩,他并不想這麼狼狽地去見曲嶽青。
“他變了好多,我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去接受他成為我的父親。
”
“家裡全都是方宴如的東西,我也快成了他的所有物。
”
他對着爸爸也有所隐瞞。
如果曲嶽青愛方宴如,他難道還要在爸爸面前說方宴如騷擾自己嗎?
曲随不知道能說給誰聽,那些髒東西又該如何宣之于口?埋在心底的定時炸彈随時會爆發,他不想一直壓抑着。
燒到那張剛拍下的蝴蝶蘭。
曲随頂了頂腮,眸光上移,俊美的臉上沒有表情,可一番動作下來,盡是傲慢和煩躁,向來是他不爽的表現。
他沒和方宴如說過,小時候他在陸仲秋家看見了出牆的蝴蝶蘭,就煩着要曲嶽青在門邊種上一圈。
曲随完全不想讓方宴如參與過去。
曲嶽青在二十六歲時把曲随帶進曲家。
他确實是個突然冒出來的繼承人,因為生母不詳而不被曲家所接受。
曲嶽青因此和本家關系惡劣,幾近斷絕。
曲随也很少見到其他親戚,隻有曲嶽青這個爸爸。
他的童年停在曲嶽青去世的那年,也死在那個沒有曲嶽青的十三歲。
按下打火機,燃起照片,雨下得大,火燒得會慢,曲随半晌才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