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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水漫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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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是巡按禦史,喬壁星。

     他之前在青樓發現王瑞芳等人行為不檢,考前妓,本就印象惡劣。

     今日更是駭人聽聞,其庶母竟然控告王瑞芳蒸母報嫂! 喬壁星厲聲說道:「此乃内亂也,十惡不赦之罪!陛下委我巡按應天,職責重大,本官不敢枉法!」 「若諸位不管,那本官就就要受理此案了!王生冤不冤枉,審了再說!」 「如何不管?!」大宗伯喝道,「喬道長,就請你受理此案!」 「來啊!聽道長調遣!」 「是!」一群維護祭祀現場的衙兵立刻上前,來到巡按面前,「請道長示下!」 喬巡按喝道:「拿下王瑞芳!」 「得令!」一群衙兵立刻上前,拿下王瑞芳。

     王弘誨身為禮部尚書,當然要深惡痛絕此事。

    哪怕王瑞芳是冤枉的,也要立刻立案審結。

     至于王世貞的臉面,如今哪裡還顧得上?丞母丶報嫂都是内亂,十惡不赦阿。

     誰敢替王家說話? 很多人都知道,王瑞芳完了。

    退一萬步,就算他冤枉也沒用了。

     「不要!」王瑞芳魂飛魄散,「道長我冤枉!是她引誘我!是她引誘我啊!」 他雖然人小鬼大,可哪裡遭遇過這個? 驚懼之下褲裆一熱,居然失禁了。

     喬壁星又對蔡氏道:「蔡氏上前!本官接你狀子!」 蔡氏感激涕零的跪下,「謝道長老爺!」 心道那人沒有騙我,果然一定有人會管此事。

     其實,就是喬壁星不管,其他人也會接她的狀子。

     國子監祭酒黃鳳翔也喝道:「王瑞芳是監生,本官宣布革出學籍,司法問,審訊定!以維持文教法度!」 黃鳳翔可是隆慶二年的榜眼,資格很老。

    他一句話,王瑞芳的監生就被開除了。

     監生都不是了,參加鄉試當然再無資格。

     當下,吏部尚書丘丶大理寺卿方九功丶工部尚書陰武卿等大佬,紛紛表态要嚴審,絕不姑息。

     「逆子!」王士駿怒發如狂,羞憤至極無地自容,再也忍不住的沖向自己的兒子,狼狠一耳光扇在王瑞芳的臉上。

     「啪!」的一聲,王瑞芳清俊的臉上出現一個清晰可見的掌印。

     「噗一」王瑞芳吐出一顆牙齒,完全被打懵了。

     他呆呆看着自己的父親,忽然想起來了。

     他想起來,他很小的時候,就在父親書房翻出了很多春色無邊的秘戲圖。

     想起來父親收集的春圖屏風,想起了父親敬若上賓的胡僧,想起來父親當着他的面,和歌姬侍女」 太多了。

     父親,難道我變成這樣,不是你造成的嗎?我是你生的,也是你教的啊。

     王瑞芳很想大笑,又很想大哭,腦中渾渾噩噩,腳下軟軟綿綿,恍然如入噩夢。

     忽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朱寅,朱稚虎! 朱寅站在八偷舞台之上,手持長長的雉羽,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小臉上帶着笑容。

     他在笑我! 他在看我笑話! 「啊——」」 王瑞芳忽然瘋狂的大喊大叫,如瘋如魔。

     可惜直到此時,他都不知此事和朱寅有關,仍然蒙在鼓裡,還以為是蔡氏一反常态要和自己同歸于盡。

     這不是他蠢。

    因為他很難想到,朱寅會知道這個秘密。

     很難想像朱寅對他情報的了解,到了什麽地步。

     再說,他不知道朱寅早就獲悉自己的陰謀,一直以為朱寅蒙在鼓裡。

     既然認為朱寅不知道自己的陰謀,又怎麽會想到,朱寅會報複自己? 他的想法,也是朱寅考慮過的。

     所以此時的朱寅,也不怕王家的報複。

    就是王世貞,估計也絕難想到,此事和自己有關系。

     王家的政敵也不少。

    誰都有可能。

    還輪不到他一個小小的少年。

     朱寅看着王瑞芳的慘狀,心中并無多少快意。

     因為王瑞芳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赢了也沒有什麽快感。

     朱寅看向王世貞,卻見他兀自昏迷不醒。

     呵呵,不愧是文壇領袖,王氏家主,兵部侍郎啊。

     裝作昏迷過去,就能化解尴尬了,的确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老狐狸「昏迷不醒」,就當不知道了。

     巡按禦史喬壁星掃了一眼被擡下去的王世貞,神色漠然。

     哼,什麽文壇領袖,國朝名臣,也不過如此。

     家風如此,王世貞本人又能是個真正的君子麽? 喬碧星是個嚴肅認真的山西老西兒。

    打算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藉此狠狠殺一殺南京堕落的學風,當即說道: 「兩天前,本官無意中聽聞,有南雍士子端午期間在青樓眠花宿柳!大比之年,如此放蕩形骸,違禁妓!」 「年紀輕輕就行為不檢丶沉涵花街柳巷,可見性之不堪!此等樣人若是将來做官入仕,是有何肺腑呢?」 「這些人中,為首之人就是王瑞芳!由此可見,丞母報嫂之控告,早有端倪「除了王瑞芳,還有徐晉元丶董釋等八人!更可笑者,這九人自号菊社九魁,卻用公帳妓!」 什麽?用菊社公款妓?衆人聞言都很是無語。

     少年學生,大考之前去妓本就是違禁。

    别說還揮霍會社公款了。

     這就不僅僅是違禁了,而是品德有虧。

    搞個會社都要貪污,那要是做了官兒還得了? 這所謂的菊社九魁,原來都是正氣不足,邪氣有馀啊。

     喬壁星繼續道: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王瑞芳為菊社之首,卻涉嫌十惡不赦之罪,若徐晉元丶王術丶董釋等輩,一氣,同氣連枝,流毒南雍,污染學風,豈能不加懲處?」 「本官以為,應該将徐晉元丶董釋等八人,一體開革!」 董釋等八人聞言,都是面如土色。

    他們居然要被削除學籍,開革出門了! 國子監祭酒黃鳳翔立刻說道:「可!是該藉此機會,整頓學風!道長此言, 本官深以為然!」 「違禁妓尚有可宥,然公款妓斷不可容!」 「繩忿監丞!」 「下官在!」主管南雍懲罰監察的繩忿廳監丞出列,「請大司成(祭酒)示下!」 黃鳳翔道:「按國子監風憲,革出董釋丶徐晉元丶王術等人監生學籍,以效尤!」 「下官領命!」繩監丞道。

     随即一聲令下,董釋等人都被揪出來,當場拔掉祭服,摘掉祭冠,收取牙牌,呵斥出祭祀隊伍。

     本來,若是沒有王瑞芳之事,他們還未必會受到懲處,喬壁星之前沒有一棒打死的意思,還是給了轉圜馀地。

     可是今日他們受到王瑞芳連累,居然全部被開革! 八人失魂落魄,神色慘然,卻不敢抗拒。

    此時此刻,沒人敢為他們說話。

     平心而論,士子妓可大可小,就看是不是認真。

     衆人有幾個沒有去過?又有誰認真去管了? 隻是董釋等人去錯了時候。

     但更讓衆人難以為他們說話的,其實是公款押妓。

     如今不少會社都有公帳。

    公款是會社的錢,不是社主丶社首的錢。

     會社舉行雅集丶酒宴丶出版等事,都需要公帳運轉,這是社員們一起出的分子,或者有人資助。

     怎麽能拿公款,私自去妓享樂? 這是很大的污點。

    董釋等八人雖然沒有王瑞芳那麽大的罪名嫌疑,可光是公款妓這一條,就足以毀掉前程。

     更部尚書丘眼見巡按和祭酒都有了處置,當下也要表态了。

     他看着八人之中的徐宏基說道: 「你是魏國公之子吧?你身為監生,違禁妓,染指公款,私德有虧。

    如此作為,不是繼承爵位的合适人選。

    」 「本官會移文北京吏部,告訴魏國公,剝奪你繼承爵位之權。

    」 徐弘基聽到要被剝奪爵位繼承權,眼前一黑,居然暈了過去。

     他不是像王世貞那樣裝暈,他可是驚懼交加之下,真的暈過去了。

     巡按喬壁星也沒有放過菊社,冷聲說道: 「所謂菊社九魁,揮霍公款妓,行為不檢,喪心病狂,可見他們發起菊社,目的就是為了斂财!」 「這種會社,卻能成為南雍第一大社!真是豈有此理!」 「這菊社,即日解散!從今日起,不複存在!」 在場的很多菊社成員,聞言都是神情苦澀。

     成立不到一年的菊社,就此煙消雲散了啊。

     創社九魁都倒黴了,菊社當然樹倒湖散。

     原本想利用菊社,發動一場聲勢浩大的輿論請願的江南士族大佬,此時也曦噓不已。

     唉,真是胎死腹中啊。

     沒了菊社,此事暫時隻能作罷了。

     蔡氏可惡!喬壁星等人多事!王瑞芳也是爛泥扶不上牆,居然蒸母報嫂! 處理完了這些事情,喬壁星帶着王瑞芳和蔡氏等人離開。

     衆人繼續祭孔。

     宣平之章終于奏響了,初獻開始。

     舞台之上,八偷六十四名舞生和樂生,悠悠奏樂,翩翩起舞。

     舞姿和音樂,都極其典雅,肅穆,古樸。

     朱寅手持長長的雉尾,随着樂章邁着優雅的步子,心中正大光明。

     一招水漫金山,靜悄悄的大獲全勝。

     王瑞芳完了,菊社完了,董釋等人也倒黴了,還幫徐小白幹掉了繼承爵位的對手。

     一箭四雕。

     從今以後,南雍就是宣社的天下! PS:今天就到這啦,蟹蟹一直支持的書友,蟹蟹投票,訂閱,評論的書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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