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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諜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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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廷谏隻聽到第一句“懸魚對獬豸”,就目光一亮的微微颔首。

     聽到“蘇章二天裁”這裡,神色就更為贊賞。

     等到朱寅念出“一壺冰玉白”,他就已經撫須微笑了。

     善哉。

     檢驗一個孩子是不是可造之材,就看詩才如何。

     詩才差,說明沒有靈氣,天資愚鈍。

    再下功夫,也難寫出花團錦簇的好文章,必然科場艱難,功名渺茫。

     若是詩才好,就是靈氣足天資高。

    讀起書來其義自見,八股制藝必有所通,科舉功名就是籠中捉鳥。

     這首五言雖然格調不高,是谄媚迎合之作,但典故用的恰到好處,也算中上之作。

     如此年紀,已屬神童(劇情需要,非自誇)。

     良才美玉啊。

     的确是個有夙慧的聰明孩子,難得還是個有心計的。

     沒錯,他對朱寅的評價是‘聰明早慧,心智機敏’。

     不僅僅是聰明,還很有心眼,機靈剔透。

     長相又俊秀出塵,有謝家寶樹之姿,是個甯馨兒啊。

     生子當如此兒,可惜。

     想到自己膝下六個女兒,莊廷谏微微一歎。

     嗯,這朱寅的年紀,倒是和四娘相仿,偏偏四娘也是冰雪聰明,最得自己喜愛。

     若能… 想到四娘,莊廷谏看朱寅的目光,就帶上了一點慈祥。

     莊廷谏笑道:“這首五言尚可,算你過關,就是有奉承之嫌,不愧是三歲開蒙的早慧之人。

    ” 這就是正式肯定了。

     朱寅叉手道:“長者謬贊,愧不敢當。

    孩兒拙作雖有阿谀之嫌,卻是真心之言,絕非故意奉承。

    ” “哈哈!”莊廷谏被稚子逗笑了。

     這是人小鬼大、世情練達的妙人啊,天生是個弄潮宦海的官油子。

     這種人,最放心。

     若是海剛峰那種性情,就算再有靈氣,也不讓人放心。

     莊廷谏雖非清官廉吏,可誰不愛聽奉承?他心中受用之餘,不禁感慨的說道: “你這一首詩,若是送給那位坐鎮都察院的海大都憲,那就恰如其分了。

    ” 朱寅趁機打聽海瑞道:“贊府所說,可是那位海青天?聽說他年事已高,又抱病去了江浦,也不知何病,怕是難以長久。

    ” 到了海瑞這個級别,健康就是機密了。

     莊廷谏點頭,“不是他還有誰?據說是得了黃疸,怕冷畏寒。

    他這年紀得了此病,的确是大限到了。

    ” 黃疸?朱寅立刻明白了。

    海瑞是死于肝膽疾病。

     也就是黃疸肝炎。

     這是古代一種比較高發的疾病,和肺痨(肺結核)一樣,古代緻死率很高。

     古人得癌症的很少。

    肺痨、黃疸、炭疽(毒癰)等疾病卻很多,緻死率也最多。

     這種病在古代很好診斷,就是不容易治。

     藥箱裡的藥物,能不能治好年過七十的海瑞,難說的很。

     可是海瑞能活到七十四歲,肯定是有長壽基因的。

    這麼大年紀還在努力做官,足見身體底子好。

     要是治好了他的病,邁過這道坎,活過八十或許輕輕松松。

     莊廷谏提了一句海瑞,這才問起線索的事。

     “你之前在縣衙之外看到了什麼?真有線索?” 他是分管兵、刑、工三房的右丞,這件大案,他正是主管之一。

     朱寅根據甯采薇之前的西班牙語翻譯,斟酌着說道: “那兩個囚犯,在登上囚車之時,對人群各自喊了一句話。

    别人聽不懂,以為是瘋言瘋語。

    可是孩兒,似乎聽懂了。

    ” “哦?”莊廷谏神色一肅,“他說的是異族之語?” 朱寅點頭:“正是。

    是弗朗機語。

    ” 明朝把西班牙和葡萄人統稱為弗朗機,朱寅也就懶得分開。

     朱寅知道,此時的西班牙語,是歐洲最強勢、使用最普遍的貴族語言。

    直到一百年後,才被法語替代。

     “弗朗機語?”莊廷谏皺眉,“那還真是通夷了。

    說的什麼?” 朱寅回答:“一人說的大概是:你們要遵守承諾,照顧好我的父母妻兒。

    ” “還有一人說的大概是:告訴薩克神父,他沒有玷污主的仁慈,沒有做猶大。

    ” “猶大是誰?”莊廷谏問道。

     朱寅一笑,“是洋夷人眼中的叛徒。

    那人的意思,就是說自己沒有招供。

    ” “兩人說了這番話,孩兒發現有人好像聽懂了,他的神情,明顯和傍邊的人不一樣。

    ” “于是孩兒仔細觀察,發現他和犯人可能是認識的,雙方眼睛對視過。

    ” “那人就在縣衙對岸的瓷器鋪子,似乎是店主。

    ” “若是抓了此人審問,宮中圖書和洋夷奸細,就有可能找出來了。

    ” 莊廷谏卻沒有激動之色,似乎對這個線索不太在意,反而皺眉問道:“你是怎麼懂佛郎機語的?你信夷教?” 他知道洋夷的教,說明他還不閉目塞聽,已經知道洋人開始在中國南方傳教了。

     朱寅趕緊搖頭:“老爺,孩兒哪裡會信那夷教?隻是族中長輩之前和西夷做買賣,這才學了夷語,不過是為了生意方便。

    ” “曾經長輩也想讓孩兒長大後和西夷做生意,也就教了一些夷語…” 他解釋了一番,莊廷谏也就信了。

    知道朱寅并不信夷教,他也就放心了。

     莊廷谏說道:“你能找到這種線索,足見心思細密,将來可堪大事。

    ” “不過此事到此為止,你不要告訴其他人。

    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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