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
”
這年頭的砻谷機,還是最老式,最簡單的那種。
不複雜,電機啟動,帶動膠條,碾磨稻谷。
謝昭一條條線試過去,最後猛地松了口氣。
“幸好不是電機壞了,是這根線。
”
謝昭指了指那根細細的電線,“這線太細了,電阻大,發熱燒了,這線不像是原裝的,有人修過砻谷機嗎?用的東西不對。
”
孫兆興還沒說話,吳發盛就猛地一拍腦袋。
“嗨呀!前些日子,一大早我過來這機子沒轉,倉庫主任說打雷把電線打壞了,找人來修了,就那會兒換了線!這王八羔子,給咱們上次品線哩!”
他氣得罵了一通。
孫兆興也有些将信将疑。
不是。
陳昭啥時候會這些玩意兒了?
難不成跟着他爹去湖東縣沒做生意,學手藝去了?
孫兆興心裡頭犯嘀咕,那邊,謝昭已經拿起工具箱裡頭的幾根備用電線,挑挑揀揀,最後挑出一根最合适的,動手開始換了起來。
他動作很慢,很小心,雖然拉了電閘,但是第一次修理這種大型機器,他的心裡還是很緊張的。
最後一個螺絲擰了上去。
謝昭沒有第一時間将蓋子蓋上,而是扭頭對着孫兆興道:“興叔,試一試,看看好沒好,要是還不能動,我再找一找是不是有别的地方壞了。
”
孫兆興和吳發盛都提了一口氣。
“嗯。
”
他應了一聲,雙手搓了搓,走到一旁,一把拉下電閘。
“轟~”
轟鳴聲響起,緊接着,砻谷機的發動機開始啟動,嘟嘟聲不絕于耳,整個機米房再次開始震動起來。
那堆在谷倉裡的谷子開始往下漏,沒多大會兒,雪白的稻米從出米口嘩啦啦湧了出來,米糠則是從另外一個口子裡飛揚出來。
空氣中彌漫着米香。
吳發盛一下子激動得猛的拍了謝昭肩膀一下。
“哎呀!你小子!真是有點東西!要不是你,我和你興叔真是有嘴都說不清!”
這一巴掌不算輕。
而且莊稼漢,下手又重,謝昭肩膀火辣辣的疼。
他嘴角扯了一下,無奈又好笑。
“找我啥事兒?”
孫兆興也終于卸下了擔子,看餓了謝昭一眼,示意他有話快說。
謝昭抽出一包嶄新的煙,拆開,三人一人遞了一支,而後笑道:“叔,方便單獨說嗎?”
孫兆興剛好犯了煙瘾,當下也沒拒絕,接過煙,點燃,跟着謝昭走到了一旁。
謝昭倒是沒想瞞着,當下将自己和陳東海之間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了一遍。
孫兆興越聽眼睛瞪得越大。
“抱錯了?”
他驚愕道,旋即想起什麼,又猛地哈哈笑了兩聲,“操他媽,我就說陳東海那王八樣兒,能生出這麼白淨的兒子?!”
孫東海顯然還在為當年的事情耿耿于懷,又噼裡啪啦的罵了一通,最後道:“所以他把你趕出來了?”
見謝昭點頭。
他又冷哼了一聲。
“就是他會做的事兒!當年為了趕我走,栽贓誣陷我貪錢,我是沒本事,拉不來訂單,可是廠子裡啥事兒不是我操心?我一分一厘都為咱們廠子省着!就惦記着他不容易,在外頭跑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