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發盛頓了頓,到底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他歎了口氣,臉色慘白,轉身小跑去拿東西了。
孫兆興坐在地上,嗅着空氣裡的焦臭味兒,忍不住暗暗罵了幾句髒話。
媽的。
真是倒黴了喝涼水都能塞牙!
他今年才調來這個機米廠,機器上手沒半月就出事兒!
吳發盛很快回來。
他拿着一個木箱子,這是電工用的,一打開,裡頭工具倒是挺齊全。
孫兆興拿了螺絲,開始拆機器。
他會嗎?
不會。
要真說有經驗,也頂多是修過幾台縫紉機而已。
噼裡啪啦一頓拆,最後瞧着裡頭複雜又陌生的一堆電線,他陷入了沉思。
“感情你不會呀?”
吳發盛嘟囔。
孫兆興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将手裡頭的工具往地上一扔,“你會你來!這砻谷機壞了,咱倆都有責任!到時候被辭退還不說,叫咱們賠錢可就真完蛋!”
“誰賠得起?!”
孫兆興臉色黑沉沉的,“把咱們賣了都不夠!”
吳發盛愣住了。
他沒想到事兒這麼嚴重。
一時之間,三人呆在原地,直到木門被人敲了敲。
“興叔在不在?”
青年的聲音溫潤好聽,他道:“興叔,是我,謝昭。
”
孫兆興愣了一下。
謝昭?
哪個謝昭?
他皺着眉,起身,一把拉開拴着的木門,警惕的露出一條縫,盯着門外的謝昭。
“你是誰?謝昭是誰?我不認識,趕緊走!”
這會兒雖然還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但是孫兆興本能的不想被人發現。
謝昭眉頭挑了挑。
他比劃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笑道:“叔?不認識我了?再瞧瞧?”
孫兆興盯着謝昭看了一會兒。
腦海裡,一個白淨漂亮的男孩兒終于和眼前這張臉重合。
他一下子臉色黑沉了起來。
“陳昭?是你?”
他攥着插銷的手緊了緊,凸起的青筋冒出,“改名兒了?你爹和你爺答應?”
陳家獨苗。
不姓陳,姓謝?
謝昭頓了一下,咳嗽了一聲,“事情說來複雜,不然我進去說?”
孫兆興沉默了一下,到底是開門,讓謝昭進去了。
幼年時。
他也曾經讓謝昭坐在自己的肩膀上騎大馬,帶着他去看廟會。
孩子和父親。
到底是不一樣的。
“誰啊這是?”
吳發盛吓了一跳,趕緊問道。
孫兆興擺擺手,“自己人。
”
謝昭進來。
他輕輕嗅了嗅,空氣裡彌漫着一股子電皮燒焦的味道,再一瞧,拆了一半的機器裸露在外面,裡面的電線一團團捆在一起。
地上還放着工具箱。
顯然這是裡頭啥東西燒壞了。
謝昭摸了摸下巴,道:“這是砻谷機燒壞了?修好了嗎?”
吳發盛一愣,從台階上頭跳下來,“你咋知道?你會修嗎?”
孫兆興也站了起來。
他有些糾結。
他不想欠陳東海兒子的人情,但是,要是他真的能修好砻谷機的話……
隻是,孫兆興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謝昭就已經點點頭,蹲下身子,仔細檢查了一下工具,道:“我